但现在变成了一种全面的困局。阿巴斯王朝创立之初,经由两代君王延续和压制下来的各种内患,在外敌入侵的刺激下前所未有态势的大肆爆发出来。
象曾经是三大粮仓之一的埃及地区,因为对应策略的失误和外来因素的干扰,原本有条件的事实割据变成实质上的独立,附带而来的后果是,让埃及隔断的整个北非马格里布和阿非利加地区,不但无法为王朝提供任何进益,反而变成为敌对阵营的拉赫曼,提供兵源和补给的大后方。
至于叙利亚北方的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所在边疆省区,现在是异教徒和叛乱者猖獗肆虐的乐园,为了维持针对罗马人小亚细亚战区的防线,足够的投入和军事存在是不可或缺,虽然从君士坦丁方面的外交上已经取得成果,但是回复地方的秩序和统治,就没那么轻易;
至于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大部分地区在拉赫曼远征军的占领下,王朝四大粮仓之一的大马士革平原正陷入战火中,可以预期来年的短缺和饥荒,而当地什叶派中传说中,关于穆阿维叶的子孙将重临这片土地的预言,也与拉赫曼的归来奇迹般的印证在一起,从而让那些怀念前朝权势与荣耀的旧日臣民,纷纷投奔在这位前朝残孽的旗帜下;
在希贾兹和叶麻麦(中部阿拉比亚),集中了大部分人口和财富,最富饶的沿海平原正陷入海盗频繁入侵的困扰和苦难中,甚至无法组织起足够的抵抗,更别提向中枢输送资源和人员;
乃至也门所在的南部阿拉比亚省区虽然情况稍好,但因为海盗猖獗造成海路的断绝和贸易线萎缩,只能通过内陆沙漠与王朝中枢维持有限的联系,在这种情况下就有有足够的储备,能够提供的财源和物资是相当有限的;
以巴士拉为省会的巴林和阿曼地区,也有着同样问题的困扰,虽然因为波斯湾和霍尔木兹海峡的保护,但是巴士拉城黑奴的暴动,让四大粮仓之一富饶的运河地区,陷入劳力不足和农业设施荒废的困境,崩坏的运河堤岸,让大片农田变成新生的沼泽,歉收已经不可抑制。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更糟糕的消息来自以呼罗珊为核心的东方行省。
因为塞里斯军队正在入侵阿巴斯王朝的故乡呼罗珊地区。
而作为王朝最主要的粮食输出产地之一,乌浒水和药杀河之间,以布哈拉和撒马尔罕为中心的外乌浒河省等栗特诸省区,已在被这些来自东方的强敌所占据,这无疑是事先经过长期准备,有预谋的入侵。
呼罗珊北方里海南岸的泰伯利斯坦,也在愈演愈烈一波三折的暴动中彻底失去了控制,那些***分子甚至冲出这个群山环抱的省区,直接威胁到呼罗珊和阿塞拜疆境内;
东北方以卡斯为省会的花拉子模省区,已经沦陷在入侵的游牧民族铁蹄下,那些恭顺的乌古斯突厥部落,被来自更东方的葛逻禄突厥和突骑施突厥赶出家园,一只名为回纥的游牧部落正在咸海沼泽绿洲内肆虐;
在南方,以设拉子为省会的法里斯省区,正在遭受自呼罗珊流窜而来的暴动武装,所谓蒙面先知的侵略;
至于延伸到下临印度河流域的高地莫克兰省区(古波斯帝国的俾路支省),已经彻底断绝了消息,最后传来的消息说,一只来自海上的武装,袭击了他们的港口,并正在向内陆攻城略地;
至于呼罗珊省区西南和东北地区,以萨兰只为首府的锡吉斯坦省区,古希斯坦省区、古米斯省区、竹尔占等靠近边疆的省区,也不停的报告正在遭到异族人的入侵和暴动者的破坏。虽然各自的程度不大,但也大大限制了这些省区,向中央输送兵员和财赋的能力。
或者说,是因为王国的驻军被大量的抽离,让这些地方贵族势力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对呼罗珊全权总督的命令,变得不在那么恭敬。虽然例行的输送和徭役依旧不减,但是抱怨自身困难处境和道路不安定的延迟,变成一种常态。
这一切,很难不和来自东方的塞里斯军队入侵的阴谋联系在一起,毕竟这是一个可以调集海量人口资源,并在上述地区拥有举足轻重影响的庞大国家,关键是在漫长的输送补给距离限制下,它对这次入侵的投入和决心究竟有多少。
作为总督的保举人,首席大臣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呼罗珊,哪怕是一部分,只要有这一部分做支撑点,待到王朝的大军抽出身来,回过头光复这些地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在私信上加上一条,必要的时候可以在足够的代价下,放弃缺乏险要可守的首府木鹿所在的大平原,退到群山环抱的大河谷枢纽城市——内沙布尔,依靠地形继续抵抗,当地的气候和地形,以及信仰和民族,都将成为入侵者巨大的麻烦。
目前王国境内能够保持局势稳定,并提为军队供兵员和产出的,只有称为塞瓦德或者伊拉克的下美索不达米亚省区;毛绥勒(摩苏尔)为省会的哲齐赖(意思是河洲)亚述省区;吉巴勒(意为群山,即古代米迪亚王国故地)省区;以及胡泽斯坦省区,克尔曼省区等阿拉比亚民族占据优势的核心地带,也是信仰和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