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出门去找钟离昭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屋外那棵老槐树上的树叶随风招摇,发出沙沙的声响。

绕过垂花门,便看到魏砚守在门外,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窗纱上投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低头认真地看着。

魏砚看到江晚,忙抱拳行了一礼,“王妃怎么来了?”

江晚看了一眼那道影子,答道:“我有事找殿下。”

“那您快进去吧!”魏砚也没问她有什么事,更没有通传的意思,直接让开路请她进屋。

江晚迟疑了片刻,冲他点点头道了一声谢。

走到内室门口,她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还未说话,便听到荆王有些冷淡的声音,“进来。”

她手放在门上,又犹豫要不要与他说这件事。

她本来就是鼓起勇气来见他的,心里十分忐忑。谁料他的声音又如此冷,甚至还带有一丝丝不耐,她更加不敢进去了,甚至还有些怂。

他会不会不耐烦听自己说完,直接叫自己滚出去?江晚在门外踌躇许久。

钟离昭眉头蹙起,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门口,“何人在外面?”

江晚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探了一只脑袋进去,小心翼翼道:“是我,殿下。”

她的声音很小,轻柔悦耳。

“你鬼鬼祟祟地在外面干什么?”见到是她,钟离昭有些意外。

江晚羞赫地笑了一声,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关上门道:“我害怕打扰殿下。”

“你来找本王有何事?”他又俯身捡起刚才那本书,抬了抬眼皮子。

“明日是回门的日子,可是殿下身子不好......我想......”她把手背在身后,吞吞吐吐道。

钟离昭道:“有话就直说,别扭扭捏捏的。”

“......”

江晚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深吸一口气,气都不喘一下,“我想说明天是回门日,但殿下身子不好,要不暂且推迟,等您身子好一些了再回去。”

说完,又像是怕他不想陪自己回江府,她又道:“您要是不想陪我回门也没关系,我明天可以一个人回去。”

只要借用一下他身边的侍从,给自己撑一下腰便是.......

她的脚尖在地上轻轻碾了几圈,思索怎么向他开口。

“本王知晓了,你先出去吧。”钟离昭思索片刻说。

“啊?”江晚不知道他的打算究竟是怎样。

他瞥了她一眼,开口道:“五日后,本王会陪你回江府一趟,明早先叫魏砚去江家知会一声。”

“啊?”他身子这么虚弱,五日后能出门吗?

要是出门犯了病,皇帝怕又要把自己活埋,为他殉葬。

“你若是无事,便可以出去了。”他喜欢清静,看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他。

江晚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您身子不好,要不还是我明日一个人回去。”

“本王没那么虚弱,若是叫你独自一人回门,本王丢不起那个人。” 他声音不咸不淡,“回门礼魏砚会准备好,你可以出去了。”

江晚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他眼风一扫,就全部憋回了肚子里。

“是。”她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转过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见钟离昭已经低下头继续看书,便只好帮他关上门。

“王妃慢走。”魏砚见她怏怏不乐的模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殿下真是的,从前的二十年里视女子为蛇蝎,死都不愿意成亲。如今陛下接着冲喜为殿下娶了个王妃,他也没有那么厌恶,甚至允许王妃近身。自己原以为看到了小世子的影子,没想到这才成亲两日,就惹得王妃不高兴。

江晚从他面前路过,走了几步后,又扭过头问:“以殿下的身子,五日后能出门吗?”

魏砚愣了一下,答道:“殿下身子虚弱,还是卧床静养为妙。”

其实殿□□内的毒只要稳住了,再加上好好修养,五日后出门是可以的。但太医说了,殿下最好在府中静养。

江晚眉目间的忧愁越发明显了,“那你帮忙劝劝殿下,我可以自己回门,不必麻烦殿下。”

听到她的话,魏砚微微一愣。

王妃是因这个不高兴?看来他也许是误会殿下了。

她看了一眼魏砚,又叹息一声,慢吞吞地穿过垂花门进了屋。

待她离开后,钟离昭忽然咳嗽了一声,扬声将魏砚喊了进去。

“去备好回门礼,五日后本王会与王妃一起回门。”屋里烛火昏暗,衬的他的脸色越发苍白,魏砚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劝说了一番。

钟离昭又咳嗽了一声,“无事。”

他的身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停顿片刻,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又说到:“叫工匠去为王妃造一批首饰,时下流行的衣裙再多做几套。”

魏砚愣了一下,想到今日王妃的穿着打扮,觉得自己实在是粗心大意。

原本这些是成亲前就该备好的,但殿下和王妃的这门婚事有些不同,所以便没来得及让人做。

没想到殿下想起来,还亲自嘱咐。

“不必告诉她。”钟离昭斜了他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是。”魏砚知道他家殿下一向是面冷内热的人,所以并未惊奇。

犹豫片刻,他还是将方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钟离昭,还说了句,“王妃也担忧殿下。”

“多事。”钟离昭给自己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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