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都烟云庄上笙歌洞天。自参合洞三兄弟分别后,富宁安就一直“藏匿”在这儿。不久前,元安有人递来消息,刘仁轼惨死诏狱,羊祜奉君命狼都**。“哈……真如美梦成真啊,一封信参倒了三弟,老二此去也必是凶多吉少,如果消息够准确,铁勒定会遣羊祜带兵拘捕叛逆,而我则坐收渔利。全忠烈之名,继先王之命,届时名利双收。女人,权位。”怎会如此诱人,血红的葡萄酒也如此芳香。

但几日后,他却有些坐不住了。元安城晦暗不明,朝廷对老三只字未提,于我是不褒不贬。老二那儿不温不火,富宁安坐立不定。不日前,奉调命入都的两个徒弟,态度也模棱两可。派人催请的云蔚夫人也不见踪影。“猜不透铁勒的路数!”

深夜,云蔚拿着酒食亲慰富宁安。原是一脸的惆怅,现一见美人顿展笑颜。云蔚捏着酒杯慢踱至桌前。“千呼万唤始出来呀!见你一面可真难!”云蔚回身坐在了富宁安怀里,一手拿酒搂着他的脖子,一手轻抚着他的胡须,丹唇欲滴。身上的香味儿勾得他心乱神迷。仰着含酒,用嘴轻送到他舌上。富宁安本是权色小人,如何受得住如此挑拨。三杯两盏下肚,早已喝得七荤八素。云蔚偎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地说:“羊祜此行,祸福未知。断不可自乱阵脚,别跟小徒弟们儿置气,刚才那两小子还让我说情呢!”白皙的脸庞,紫桐色的双眸,娇滴滴的玉唇。富宁安猛地亲了一口。“讨厌!”云蔚媚态百生,不住地在怀里撒娇。“听我的吧,明天看我眼色行事,行吗——”一通鼓地浪搔得他全身发痒。“好,好……”他一把抱起云蔚,轻轻吻了吻她的下巴。“全听你的!”两人双拥入衾。

万里无云的碧空中悬着一颗明晃晃的日头,苍翠松郁的竹林延着山路直通向天池。鹅卵石砌筑的石阶在苍郁的竹林里若隐若现。汉白玉拼接的天池阁压死了头场雪。奇珍异宝百丛现,佳肴美酒入梦来。好一派天国盛景。上阳宫稀疏的嘈杂声打乱了这份儿雅致。

上阳宫晶莹透亮的圆桌前围坐着八位天神,元安方面的消息已知会了诸位。天神们各抒己见,直抒胸臆。议事厅吵成了马蜂窝,“安静!”天池会一直由“首阁天神”主持,“阁神”的话这时最有力量。“列位,此次会议专为讨论阿提拉……”祝融仗着与共工形影不离又多次担任“阁神”的身份,理所当然地发了言,却被雷神打断了,“火神此言有差,就根据目前情况我们无法判断阿提拉是否真的重生,贸然行动有损天威,再者即使消息是真的。我们天界大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他。”闻仲斜眼睨着这个红发鬼,上身穿着赤底花金边绸褂,下身套着红筒子,轻蔑地啐了一口。“大可不必像祝融大人这样畏手畏尾,风声鹤唳!”“闻老伯此言差矣!”闻仲是众神中资历最老,任职最久的。“我等应做好万全准备,以备不时之虞……”“放屁!”闻仲“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花白的胡子气得发抖。“懦夫,像你这等首鼠两端的小人,如何有脸坐得天神,老夫早该一斧剁了你。”浑厚的声音震得山响。

祝融脾气暴烈如火,不得以才在他面前矮一头儿。怎奈这老鸟不识抬举。届时气得三尸神出窍。“老匹夫,欺我太甚。平日看你老素敬你,叵耐你这老东西意倚老卖老,全然不要脸皮。休要以为我等怕你,仔细我今日撕破你的浪嘴!”

说罢祭出法宝,眼看就要打将起来。“两位,息怒……”众神忙上前劝解,共工踱步上前忙宽慰闻仲,“闻老伯,切莫动气,年轻一辈儿不懂事儿,老伯心胸宽似海。不会与我等小辈计较吧!”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刺挠得他无言以对。闻仲本想趁机压压祝融他们的邪气,可他着实未想到祝融竟敢这样撅他这个老资历。两鬓青筋暴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被众神强扶着下了殿。一旁的祝融也气呼呼地忿不平。“够了!值此非常时刻,我等应团结一心,共同敌外。”共工目意他退下。祝融“哼”了一声,径直走出了宫外。祝融待他走远后,回身冲共工一笑“大哥还是火铳脾气。您是守阁神,可不能私意偏袒……”“有话请明言。”共工腻味他这不酸不甜的话。祝原上前交给他一封信,“明公请细看。”祝原笑了笑甩身踱出了殿外。

木神涣生刚好进殿同他撞了一个对脸儿,发现共工铁青着脸,手里拿着两封拆读的信,见涣生冲他走了过来,忙把右手里的信掖到了袖口里,“怎么了,又有坏消息?”共工把左手中的信递了过去。“你听说过有不死的东西吗?”涣生略看了看信,“姜尚死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共工满脸苦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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