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这样抱过熟睡的姐姐,这次我这样包裹这位少女在这雪地中走。幸而雪停了,我能由她的足迹,向山中辨认着摸过去。她显然住在这山中,还不知道和许子将于吉的朋友有什么关系,按说那一手书法,应该是出自书香门第。这种山林野地,云雾之中,历来是那种隐而不出的大贤居所。
不过最后不是我找到她家,而是她的家人找到了我们。因为不时的起分风,让这里山路上的足迹极为模糊,地上又是白白一片,难于辨认,我这左右徘徊,上下求索之时遇见了这个人。那是一个中年女人,与这女孩不同,虽然也只是着一些普通衣服,但她更显出种华贵雍容的感觉。
我正吱吱呜呜的要表明我非那种轻薄之徒时,那女人却笑了一笑,示意我跟着她走。这一路地形更为险恶,虽然我还是保持镇定,但我已开始钦佩他们这二女了,在这险恶之地都能生活下去。我们顺着一条山脊向东走着,左边是一片白色雾气中被雪覆盖着的山林,右边则是白茫茫一片。云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只有一丝薄雾笼罩,太阳照在这雪地上,非常的晃眼,我不得不不断的眨着眼睛。
那夫人发现我走的比较慢,想来帮我,我表示没关系,只是太晃眼,看不清路。
“今天云特别低,所以日光直接照在这雪地上,眼睛一开始是受不了马上就好了。”她指了指南边白茫茫的那一片。
原来这南边白茫茫的是云!我已经在云上面了!那她们是不是就是仙人?但看了看我臂弯中这个昏睡的小姑娘,立刻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终于离开这亮闪闪的山梁,进入一条黑黑的林间小道,我几乎一下子变成了瞎子,要不是前面妇人身上红色腰带的指示,已经有些适应那刺眼的光芒的我,几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努力的挤眼,试图看清前面的路况,我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快适应的,她走得很稳,根本不在意这亮度的变化。而我就只好叩叩缩缩,跟着她,接着又是豁然开朗,我刚感觉能分清楚哪是路面,那是树木,一下子又在白茫茫一片之中,我想我肯定会瞎的。我眯盱着眼,看见她进入一个树枝篱笆围成的院落,显然她们没有张凯那两口子那么多情趣,只是很淡雅地在篱下种了些花草,只是这时被雪覆盖成了整齐而明显凸起的雪垛,偶尔伸出的枝杈告诉我它们的荣枯。
“请进吧,把忻儿交给我们好了。”又出来几个妇人将那少女一起抬进屋子。过程有些奇怪,所有人都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征询地看了那妇人一眼,最后对我行了一个礼才接过那少女。我则在廊下先坐下歇息,因为我觉得有些怪,似乎此院中间没有男人,虽然看不清所有的布置,但似乎有些寡妇居处的感觉,这门不好进,我心里盘算。可能是我的病也才好,确实非常累,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出的汗也觉得是虚汗。
“借问,这家男主可在。”直接点,免得不符理法。
“过世了。”那个领路的妇人和我说,我立刻决定告辞,这里不好久待。
“请问,这山中可还有隐居之人,我的朋友说他们的朋友在此山。”
“这里向北几里有一湖河北洞壁中住着一个左道长。”她似乎对我观感不坏,而且和这左道长很熟。“或许你找的人就是他吧。”
我连忙拜谢,赶紧退出这院,那妇人对我的举止显然比较满意,频频阖首。
走不十步,想起披风还没拿,想想,实在不好再进那寡居之家,虽然有些寒冷倒还支持得住。我身体真是好强啊……我感觉我的脸皮厚得是有些问题了,居然这么不要脸的问题对自己炫耀,还竟然有些洋洋得意。
走了没一里路,就听到哗哗的水声,我知道应该是那湖了,便由这水声指引,来到一个南北两峰对峙,中间的一湖平流的仙境。两边的山上笼罩着一层薄雾,随着风吹送,两边的山上的松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湖不是很大,在东部溢过湖边岩石形成一川瀑布直泻向下,发出轰鸣的响动,水雾中不知这段悬崖有多高。看来只有顺着这段瀑布悬崖边缘露出水面的岩石才好到湖那边去。我向来是想着就去作了,不过我走得非常小心翼翼,风也给我捣乱,总让我觉得我随时可能摔下去。但是还好不足五十步的距离,我就到了北岸,我知道这里肯定有人居住,因为沿着这边山峰得山脚,明显被人铺好了路。这让我更觉得好奇,不知道这位左道长得又是什么模样。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必然会让我感到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譬如是刚才那一家,显然有很多疑点。首先,那些将女孩抱回去的人,气质风度也绝对不是仆人,就是说除了那女孩感觉是那种官宦仕族小姐外,其他人似乎都是贵妇人一般。再说这里这条路,这种石板路,想建起来,是个很大的一个工程量。在这种云都在下面的地方,这是谁做的。顺着路走不了三百步,就看到了山洞,里面黑洞洞的,但洞外延的一些装饰和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有门,告诉我里面是有人居住或做事的。我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朝半掩着的里面施礼问道:“请问左道长可在?”
没有人回应。
“有人吗?”一边说我一边准备离开,无论是不是左道长,第一句话没人回应那就应该没人。
“没人!”里面传出熟悉而戏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