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你会来的,装病的日子难熬吧。”
“是很难熬。所以来看看二位伯伯和两位伯伯的好朋友。”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于吉发话了。
“接近午时。”
“你今天早上来的?”许子将开始有些诧异了。
“是啊。”
“骑马?”
“对,马在半山腰那。”
“哦,那你几乎是没有耽搁就到这里了。”我点头,许子将和于吉同时停下棋局。许子将继续问:“你怎么认识这里的?不会这么巧吧,一次就走到了。”
“有一户人家住在这边向南约几里的地方,我在路上碰见她们家的人了了。后来我问了她们这里有没有一个隐居的人,她们就指这里了。你们的朋友呢?”
他们似乎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兴趣,他们立刻兴致盎然地问我:“那小女孩你见过了。”
“见过了,她好像受伤了……我抱着她……然后应该是她的母亲碰见了我,我就把她送回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都有点发烫。
“那不是她母亲,那应该是她的姐姐。”许子将很诡异地笑,笑得让于吉都皱着眉头看她。
“哦,岁数相差蛮大的。”我随口说了说,没有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是啊,后宫嫔妃差个二十岁没什么稀奇。”
“嗯……等等,您什么意思?”我忽然感到一丝不祥之感。
“她们都是合肥老郡王的嫔妃,或者说,她们是刘繇后妈。”
“那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子死了,留他一个小的,他不愿留那么多后妈。但杀或赶走,都会被人视为不孝,但让她们随之殉葬,史上有先例,还可以被视为孝举,他何乐而不为?”许子将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旋即变成如释重负地微笑。“就是那个小女孩,发现了刘繇这个计划,带着其他人逃离了合肥,这才幸免于难。后来,还是左老道帮忙,这才在这山中隐居。”
“这刘繇确实可恶,人殉这种事情居然也做得出来。”大汉都四百年了,还有这种事情发生,确实让我觉得很受不了。“你们说的那个左老道,就是你们在这个山上的朋友?”
“是啊,那个女孩受什么伤了?”显然我们感兴趣的事情不同。但既然他们问了,我就把这一路的情况给他们讲了。
两个中年人互相对视,于吉抿嘴微笑,许子将伏案大笑,“你这傻小子,哦,我这次来才知道这左老道和你们家还有些渊源,不过你现在别去打搅他。等中午会有人来叫我们去吃饭的。”
后来我就看这二人下棋,直到一个童子来叫他们。
出得洞来,没有几步,就见前面一洞中出来一个五十上下年纪的人。他的浓密的花白胡须和他微盱的眼睛显出他的年岁。一身玄青道袍和一朝天冠现出其身份。他显然在打量我,仔细地上下看我。
“子睿,谢智,平安风云侯,荆州,襄阳。”许子将一下子罗列出我的所有关键词。
“哦……哦……”恍然大悟但是想不到该说什么的这个老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有点……老了,我发现我和他也差不多了,也许是年岁大了,我的脑子也有点迟钝了。
“你现在怎么样?”他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直接就问我这个。
“很好。请问左道长,您认识在下的父母吗?”
“不认识,没人给我介绍。”我想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
“您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吗?”
“知道。”
“请赐教与子睿。”我立刻给他跪下,深深叩礼。
“你要十八岁了吧?”
“对,还有一个月,腊月里过。”
“哦,那挺快了,你住在襄阳吧?”我觉得左道长的脑袋肯定有些问题。
“是的,请赐教在下父母双亲之名,在下虚度十八岁,尚不知父母高堂名讳,实为不孝。”我说得有些动感情了,也有些急了。
“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会去襄阳告诉你。现在我必须保守秘密,这是一个约定。”他有些古板到极点。我十八年不知道自己父母,他却非要为一个约定就是不告诉我。但是我立刻又感到释然了,因为如果换作我,我恐怕也不会说,已经忍了十八年,却在一个月前违背誓言,确实不太好。
但是心里却还是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不畅快。
左老道似乎还在想着什么,但是很快他终于抛开了他那张牛鼻子脸,笑着拉着我的胳膊左右打量,还和我说我当时小得可以装在袖子里,现在我是大得太多了。我却满腹心事,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又开始有些怕了,我总有一种预感不知道这个生世比知道可能要更好。
顺着湖边,我们拐上了山,这一路非常的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稳的。他们三个人一路走上来都没什么事,我却不得不经常靠扶住左老道来掌住自己的平衡。
“年轻人,不要贪快,要一步步踩实了。”于吉在我后面给了我忠告。
“子睿知道了。”我上楼梯总是凭借腿长两三个台阶一步的上,没想到在这虽然扫了雪,但仍然有些滑的石头台阶上,我就只能左右踉跄。于吉下面一句话却让我记了一辈子,也忘了一辈子。
“但要记住前面的路不会都是那种铺好了的楼梯,有时它会是滑的,有时它根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