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和瑞霜好一番唇枪舌剑、苦口婆心地劝说,这才使得荣千富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然而正当两人以为这件事情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之时,荣百华却是猝不及防地破门而入。
只听见“砰”的一阵清脆声响,大门撞到墙上,显然是有人不怀好意地用脚踹门。
这声穿云裂石、震耳欲聋的动静立马就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三人不谋而合地向门口投去了炯炯有神的目光,很是好奇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究竟会是何人?
随着百华跨过门槛,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逐层深入,这个来者不善的身影也就渐渐在三人的面前变得明朗起来。
直到他们仔仔细细地定睛一看,这才赫然发现,进来的人居然是荣百华!
瑞霜当即愣住,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不过大抵是自己与他并不熟识的缘故,竟觉得自己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多余。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本是不该被卷入这场斗争中来的。
现在这尴尬紧张的局面,可就要看苦无会如何力挽狂澜地应对了。
突如其来的荣百华着实让在场的三人都始料未及。
三人皆是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缓步走来的荣百华,不仅目光空洞呆滞且无神,就连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木讷。
他们的表情空前绝后的如出一辙,可谓一模一样。
荣百华的突然出现无疑打破了苦无筹谋已久的计划,他万万没有想到,百华居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踹门而入,这倒是叫苦无有些头大了。
“百……百华……”苦无吞吞吐吐、心慌意乱地喊了他一声,然而荣百华并没有搭理他,仍是自顾自地向自己的老爹走去。
瑞霜和苦无的反应尚且如此手足无措、心乱如麻,荣千富本尊则是更不必说了。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万状的神情,由刚才的愧疚难当转为了现在的不知所措,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凝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愣是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生出了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如同汩汩清泉般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像是清晨的新鲜露珠一般,于叶尖上从天而降,硬生生地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荣百华走到距离荣千富还有一步之遥时才赫然停下了脚步,进而犹如苍劲挺拔的青松一样,立在他的面前,用一种心如刀割、万念俱灰的语气,冷冰冰地质问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贪赃枉法、构建私炮坊?爹,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华儿,我……”
荣千富皱着眉,苦着脸,正想开口解释,却不由得欲言又止,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不自觉地咽了回去。
荣百华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挡在面前,不由分说地打断道:“你别说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藐视律法、十恶不赦的人,爹,我真是对你大失所望!”
说罢,荣百华便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隐隐闪烁的眼眸好像是对荣千富失望透顶。
就在荣百华将要夺门而出的千钧一发之际,苦无却是猛不防地拉住了他的一条手臂,并张皇失措地惊呼一声道:“百华!”
荣百华心中一震,身子一颤,赫然止步,慢慢悠悠地转过身、回过头,面向苦无,眼神当中分明噙着一丝泪光,进而失魂落魄、灰心丧气地说:“苦无,你要真是为了我好,就不该瞒着我不让我知晓此事。”
语毕,他便猛地甩开了苦无的手,自顾自地向外跑去了。
惊慌失措的荣千富心中一阵触动,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随后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由泪水马不停蹄地倾巢而出,脸上的表情拧成了一团,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苦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愁眉不展、面露难色,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向荣千富交代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家丁飞一般地跨过门槛闯了进来,神色慌张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危急的情况。
“老爷,大事不好了!”家丁慌里慌张地脱口而出道,“不知为何,彭管家带着一大批人马硬闯我们桃瓜巷的私炮坊,手里还举着火把,说是要凭借私炮坊把这里夷为平地!”
“什么?!”三人不谋而合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异口同声地为之震惊道。
“你确定是彭斯言带的头?”荣千富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表示怀疑地确认道。
“千真万确,确认无疑!”家丁心乱如麻地禀告道,“小人亲眼所见,的的确确是如假包换的彭管家!”
“岂有此理,难道他要造反吗?!”荣千富猛地拍了拍桌子,发出“啪”的一阵清脆声响,进而辞气激愤地疾言厉色道,“现在私炮坊那边是什么状况?”
“我们的人马正在全力反抗,只是彭管家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点燃私炮坊里的火药了!”家丁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道。
“可恶!”荣千富横眉怒目,青筋暴起,双手于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进而愤愤不平地厉声呵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苦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得阻止他,否则私炮坊里面一旦出现火星,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