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嘴杂。保不齐就有个把人讲了起来,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我这云媒堂就不更新换代了?”方老太说着,“要不您将这二百文领回去,老身实在接不了这活呀。”方老太拿起茶水慢慢悠悠品了一口。
但凡主人端上茶杯都有赶人的意思。
不过钟父像是佯装不懂的样子。
方老太心道:到底是个小门小户的,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究。
“钟老爷,您这一出说来,实在对我们云媒堂不够敬意的。我家老姑奶奶在老早时候就在正式场面前说了事的,以后不再插手这云媒堂的活计,您这一番做法,可是要她不讲信用啊!你该是知道,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您这是瞧不上了我不是?”
方玉礼一下子兴冲冲地翻腾这一翻话来,着实令在场众人都惊了一惊的,要知道平日间方玉礼定然是蹦哒不出这一串的,今天大概也是被这钟老爷子“激将”了一番,她说出来的话都硬气了几分。
“是是是,我只道方大小姐是个年轻人,多有怠慢了些。不过方大小姐对于这些事情肯定是能帮的上忙的,是小老儿鲁莽了,告罪告罪。”钟父是个给个云就翻出虹的,这会只能硬着脸皮子顺人家话说道了。
“如此,便将这位姐儿的画像递过去,给令郎相看一番,若合了心意,回头再到人府上拜会拜会,自然以后的事情便可水到渠成了!”方玉礼二话不说,直接挑了里面画像中最是标致的一个,也不管对方的品行如何如何,直接递过去让人去相看了。
这时候,钟父还是心里有些芥蒂,他朝着方老太脸上看了又看,方老太只瞥了一眼大致,面:“我礼姐儿挑的人,自然是顶尖好,配得上令公子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现在那些公子爷不就喜欢长得水灵的,人家家里比起你家也不差你家的,人家可不是什么农户家的小家雀,是委屈不了您家的。”方玉礼说话间还沾沾自喜,一丝心虚都没有,也不知道哪里养成的自信。
她这份自信也打消了钟老爷的疑虑和顾忌。
方晓俏全程不着一声,冷眼旁观,跟个雕像似的。
这会,白宇松悄悄问她:“喂,俏儿,你这堂姐可靠不?”
方晓俏只应了声:“嗯。”她家老姑奶奶都不发话,她再废话这不是丢她方家的人嘛?她哪里有这般不得实务的。
钟老爷很快就满意地走了。
结果,人家没走多久,方老太脸立刻阴沉起来,朝着方玉礼道:“回头赶紧找个摆摊算卦的,对八字的时候,但凡有机会拆开就拆了!”说完方老太气急败坏地走了。
方玉礼一愣,她家老姑奶奶这不是刚刚还说挺好的吗?
“你道为何老姑奶奶这么生气?”方晓俏笑眯眯地抽去。
“我都不知道,你怎可知道?”方玉礼冲着方晓俏没趣地损了句。
“你呀,乱点鸳鸯谱。人家钟家情况你也看到了,老爷子身子可不好,一看就是近年间要戴孝的。自然需要一个,能够管理上下的主母。”方晓俏品了口茶,接道,“礼姐儿你可倒好,直接给人家指了一门家里备受爱宠的大小姐,人家长相自然是没话说,可到时候,怕是个败家的典型呢。”
“那又何故在场不说出来?”方玉礼皱着眉头反问她。
“你头一次拍这胸脯说话,老姑奶奶又怎么会驳你面子?”方晓俏一手扶着脸,一手摇着帕子,一脸玩味地说着。
“没想到我们俏儿竟然知道这么多。”这时候,全程在边上听得饶有兴趣的白宇松来了句,“不过,等你到时候嫁进我们家,咱家也暂时轮不着你管,我回头再给你找个主母姐姐压着你,以后,谅你也不敢造次,翻也翻不出花来!”
“……”方晓俏一时间不想回话给这人,她只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过去,然后起身直接回房。
见着方晓俏回房,白宇松眼睛跟粘在方晓俏身上似的。
“白爷,那你看,我可不可以当主母?”方玉礼见对方朝着方晓俏望,心里不快活,直接打断了他朝着方晓俏望的动作,顺着他刚刚的话问了下去。
白宇松本就不想理她,可现在却又不能不应她,他只回了一句:“方大小姐要嫁人,自然是要做个当家做主的。”
方玉礼只当对方对她印象好,一时间羞红了脸。
她却不知,人家却在想:反正我家轮不到你做主母就行。
接着白宇松呆着没有了趣味,也就告了辞。
不久,那钟家得了准信求了八字,和那户小姐对了八字以后,两家的亲便成了定数,再也变动不得。
这钟家和那户结亲很是迅速,仿佛一家巴不得快快嫁出去,一家巴不得赶紧娶家来一般。
可没多少时间,那钟家老爷子就闹上云媒堂了。
“云媒堂的!赶紧给我出来!老头子跟你家没玩儿!你家给我介绍的什么刁钻媳妇!好吃懒做不说,还窜使我儿子瞎胡来!”钟父的叫骂声使得整条边都知晓了。
这时候,方家速度间把人迎进来,好茶伺候上,可那钟父喝着好茶还是气央央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方老太姗姗而来,她朝着主座上一坐,像是心平气和地问。
“什么事情?方老太婆你佯装不知?你还不知你那日介绍的那号小姐是个什么玩意儿?”钟父指着她咆哮着。
“如此,你是说……那,人家姑娘家是可有委屈你家?”方老太淡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