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虏换过了小二,让他上壶好酒给张麻子。二人对视,各自点头。
这下开了场子,花府的下人和百姓仿佛把平日里接下的梁子一并清算一般。缠斗的不亦乐乎。只是那花家人,俨然时常练习,几场下来,赢多输少。倒是那城中百姓,吃了不少暗亏。只看得对面牌楼上兴高采烈,地下百姓唉声叹气。这会儿,花家已经连胜四场。擂台上那个神采奕奕,俨然天下第一的作派。这边突地上来一个大汉,也不答话。直直的撒手抢攻,擂台上那个花家人,只道是又上来个酒囊饭袋,平头百姓。懒洋洋的摊手准备接招。
大汉冲到花家人面前,劈头就是一拳砸下。那花家人眯着眼睛,正欲伸手格挡。突地那拳头在空中转了个弯儿,撒开手变成了手掌,只是抓住了花家人的小臂,一勾一扯之间,将那花家人却拉到了自己面前,照脸就是一拳。这一拳直打的皮开肉绽。然后轻轻侧了身子,一个擒抱,将那花家人摔翻在地。照着身子又是一脚,直接将人踢下了擂台。
“好!”那张麻子情不自禁的叫嚷了一声。苏复虏看他的鼻子已然被打歪,眼睛肿的老高。眯着眼却依然在欣赏着比赛,心里对他也暗自钦佩了起来。
这壮汉俨然学过几年武功,上来后局势瞬间扭转。花府的人被连续丢下去了好几个。这时,苏复虏看到那牌楼正中的病秧子,又唤过了人来,吩咐着几句。接着,牌楼下首坐着的一个青衣男子,从座椅上下来了。待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走上了擂台。
这青衣男子,年纪差不多和苏复虏相仿,样貌长得与常人无异,只是眼睛红的吓人。这会儿正慢慢的走到擂台中央。苏复虏饮了杯茶,继续观战。
上来的青衣男子,却没有先动起手来。先是冲那壮汉行了个礼,道:“花家下人,领教先生高招。”
“呔,什么先生不先生的。惺惺做派”那壮汉道:“看招。”说着双拳归一,脚步一扫,就抢了上来。花家人只是单脚划了个圈子,横了身子防御。壮汉上来就是数拳抢攻,拳如闪电。霎时间那花家人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显得有些应接不暇在擂台上绕着圈子,好像一时半会并没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好!”那边张麻子又喊了一声。四下里又是叫好一片。
苏复虏却瞧得出,虽然这花家人没有还手,但是脚步却越来越轻快,倒是壮汉拖着身子,一来二去的,俨然有些焦急。二人过招的时候,那花家人好像猜透了壮汉一般。每次都会先迈出一步,然后停下身子任由壮汉击出。待到那壮汉拳风所至,每次都差上一点儿。看到这,苏复虏已然明白了七八成。于是叹了口气。
张麻子正看的兴起,发现苏复虏在暗自叹气,便坐到了苏复虏身旁,道:“你这小哥,在那叹个什么气?”
苏复虏摸了两颗蚕豆放在嘴里,道:“这兄弟怕是要输了。”
张麻子用疑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苏复虏一番,道:“你方才遣人送我酒,我还当你和我一样是厌恶这花家人,怎地现在却为这花家人担忧了起来?”原来他只看到那壮汉满擂台追打着花家人,却看不出那花家人在刻意调戏那壮汉。还以为那壮汉尽占上风呢。
苏复虏看了看张麻子,道:“我说的不是花家人。”
张麻子又看了看他,哈哈一笑,道:“我是个粗人,说话粗俗的紧。但我还是要说,你这兄弟,虽然失了一目,却好似失了双目。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壮汉在追打花家那厮,花家那厮都不敢和他正面交手,难道两人不挨着,这样也能输了不成?”苏复虏也不答话,又往嘴里扔了两颗蚕豆。那台上局势,却还是像刚才一样,只是那壮汉越跑越急,早就满头大汗。脚步也渐渐生涩了起来。这会儿二人已经绕到了擂台边上,这个角落两人已经来了十几圈了。那壮汉一心想着抓到花家人,只道是别人畏惧自己不敢应战。便莽着身子不住向前走。谁料那花家人到了台边,原本应该躲开的位置。突然往前抢了一步,反手就是一掌。那壮汉躲闪不及,被那一掌正中小腹,这电光火石之间,那花家人已然闪到了壮汉身后,朝着背上靠左的位置又是一掌。那壮汉惨呼了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直直的从擂台上摔了下来。
这时,人群中一个樵夫打扮的人直直的冲了上来,抢先一步抱住了壮汉的身子,苏复虏定睛看时,却是昨日一同吃酒的雷厉。那雷厉抱住了壮汉,大呼一声,接着闪身冲进了酒楼,找了个椅子让他靠着。苏复虏随同众人去看时,面色已然蜡黄。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了。
这酒楼由于离擂台最近,所以一时之间聚集了好些刚才比武受伤的人,还有一些行走四方的江湖郎中混杂其内。苏复虏挤过人群,看到一个郎中正在给那壮汉号脉,过了一阵,冲雷厉摇了摇头。雷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即抱着壮汉嚎啕大哭。
围观的众人道:“怎样?他伤的可严重吗?”
郎中叹了口气,道:“小腹那一掌,已然受了很大内伤。背后那一掌更是致命,直接断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