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只信鸽落在冒顿窗前,“咕咕”叫着等他来取信。
他将端着烛火放在窗台上,取下小巧的牛皮纸后将信鸽放飞。纸上只写了四个匈奴人才认识的字:人在洛阳。
“哼!”他勾唇笑笑,将信放在烛火上烧尽。
*
茗琉出门买了些小点心,正打算回去,却突然下起雨来,雨中还夹着一些细小的冰块,称为冰雹。
冰雹打在房顶上,发出“嘀嗒嘀嗒”的脆响。
她伸手遮蔽,头上的雨却已经被阻断。她抬眼望了望,见上面竖着一把白伞,只听伞的主人道:“罗一姑娘出门怎么也不带把伞?这要是淋出了风寒可还怎么弹琴啊?”
茗琉疑惑的扭头,吓得脸色发白。她脑中瞬间闪出了三个字:匈奴人。
只见她身后冒顿站着,一袭深蓝色袍子,衣尾泛白,衣上是用银线绣的流云轮廓。这一副大秦人的打扮,看起来倒比他匈奴的装束顺眼得多了。
他的头发被编成多股辫子用玉簪束在头顶,双耳戴着小巧的深蓝色琉璃耳饰,琉璃下是同样深蓝色流苏,看起来有些奇特,但并不奇怪。
他见茗琉脸色不好,便低头凑着脸笑问:“罗一姑娘脸色怎么这么白?难道真的染上风寒了?”
茗琉咬牙将他推开,转身就跑。
冒顿眼疾手快将她拉回来,道:“姑娘要去哪儿啊?可还下着雨呢。”
茗琉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冒顿:“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不如姑娘跟我去客栈坐坐,给我弹弹小曲如何?”
“你若想听,明日来子书乐坊便是,我从不私下给人弹琴。”茗琉不敢看他,挣扎着将他的手甩开,却怎么也甩不了。
冒顿不想再与她废话,直接将怀里的金色华锦的圣旨掏出来放在她面前,道:“不知姑娘可认得这个?”
茗琉浑身一僵,伸手要去抢,却被冒顿收了回去。他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轻道:“我们匈奴人可从不随便抢别人的东西。”
茗琉捏拳,“我跟你走就是了。”
冒顿这才笑着捏捏她的脸,“这才对嘛,拐弯抹角拐得这么累,早晓得就直接拿出来了,真不知道你们大秦人怎么喜欢这个作兴。”
说是跟着他走,其实茗琉完全是被他单手抱着走的。在别人看来,就像他抱着一个小玩偶一样,画面显得特别柔和。
茗琉本就娇弱,在身高八尺的冒顿面前,踮着脚站也才勉强到他的肩头。
大秦的女子普遍娇小,七尺以上的女子少之又少,八尺之上的男儿倒是不少,其中多是习武之人。
茗琉真以为冒顿带她到客栈是要让她弹琴,其实不然。
冒顿关了门之后直接将她丢在榻上,粗鲁的撕开了她的衣服。
她怕得缩在墙角,抱着身子绝望的哭泣。“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恨你们,你们匈奴人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冒顿拧眉,并不打算饶了她。“你本该是我的王妃,我来找你,不过是履行丈夫的义务罢了。”
“不要!我不是茗琉,我不是去和亲的茗琉,她已经被人凌辱而死了!”茗琉闭着眼抬脚乱踢,哭得撕心裂肺。
那几乎是她的一场噩梦,无论过了多少个日夜,她依旧会被吓醒。
她失去了清白,也失去了喜欢别人的资格……
冒顿闭着眼根本不理会。
半个时辰,茗琉身上布满了淤青,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双眼也已经失去了光芒。一切,就像回到了那天早上一样。
冒顿叹了口气,下楼去取了药来,小心的给她涂上。
茗琉浑身颤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极小,甚至略带沙哑。“求你了,别碰我……”
这话一出,眼角又落了一滴泪。
美人哭泣,是这般惹人怜爱,是个男人都会心疼,冒顿自然也不例外。
他疼惜的吻去她的眼泪,轻道:“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别哭了,哭了不好看。”
这个男人,一会儿粗暴,一会儿温柔。粗暴的时候让人哭泣,温柔的时候更让人委屈。
茗琉忍不住又放声哭了出来。“我已经是个不贞洁的女人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世上女人千千万,你就不能让我换个身份苟活于世吗……”
“我不能。”冒顿将药放下,捧起了她的脸。“既然你主动请求和亲,那就是我的女人,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茗琉摇摇头,一千个不愿意。“我恨你,我恨你们匈奴人,都是你们害得连朔身死,害得我有家不能回,我现在连喜欢别人的资格都没了……”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可爱?”冒顿失笑,“明明应该是怒气冲冲的一句话,却被你说得如此苍白无力,你还真是和传言一样,温柔得连生气都很温柔。”
茗琉抬起软弱无力的手,拍掉捧着她脸的爪子。“你杀了我吧,本来死的也该是我,我现在已经没有牵挂了。”
冒顿将她捞到怀里,轻道:“你的命是我的,你可以牵挂我,我是你夫君。”
茗琉懒得挣扎,便由他抱着。“……我的命是连朔换来的,我没有夫君,我的牵挂亦不是你。”
冒顿冷哼,“连朔?就是那个葬在山崖底下的男人?”
茗琉的瞳孔缩了缩,随后激动的将他推开。“你把他怎么了?”
冒顿不满她的态度,便冷着脸捏住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