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蒙仲点点头说道:“在此期间,我与窦兴会替他转移白起的注意力,叫他慢慢来就是了,我不着急。”
“那我就这样回覆他。”说到这里,乐进犹豫了一下,问道:“阿仲,为何要另辟一条山道呢?走之前那条隐秘的小路不好么?”
蒙仲摇了摇头,说道:“那会引起田触与……那边的警觉。”
“可单凭小股兵力,未必能攻陷门水秦营啊。”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叫晋鄙或者廉颇率一军从那条小路前往门水秦营,配合魏青对门水秦营发动两面夹击……一旦胜势向我方倾斜,纵使田触与秦军私底下有什么约定,也得老老实实配合我方攻打门水秦营。……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也绝不想与我三晋联军彻底撕破脸皮。”蒙仲笃定地说道。
“唔……”
于是乎,之后的半个多月,田触与乐毅依旧与秦军装模作样地交锋,而函谷关前,蒙仲则与魏将窦兴一同无中生有地展开一件件为了突破函谷道的准备,纵使是白起也被蒙仲这些异常举动弄得心惊胆战,派出大量的细作时时刻刻盯着蒙仲军与窦兴军,满脑子都在思索着蒙仲这些举动的深意。
而趁此机会,魏将魏青则以砍伐林木的掩护,每一日隔几个时辰便派出一支数百人队伍,一点点地在这片山丘密林中开拓道路,开辟一条径直通往门水秦营一带的山道。
终于,花了足足二十几日,魏青终于打通了这条山道,亲自率领一支奇袭部队,钻入营地南边的山林,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门水秦营东北方向的一座山上,远远窥视着远处的秦营。
此时,一名年轻的将领走到了魏青的身侧,正是晋鄙。
只见晋鄙目视着远处的秦营,宽慰魏青道:“郾城君料定的事,不会有错的。”
听闻此言,魏青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晋鄙。
要知道最初晋鄙对蒙仲可是有很大意见的,没想到现如今,这小子反而成为了蒙仲的拥趸。
不过仔细想想,魏青也觉得那位郾城君确实有让人信服的魅力。
“准备好了么?”魏青淡淡说道:“虽说郾城君断言那座秦营缺少防备,但终究那是一座驻扎有几万秦军的营寨,不可轻敌。”
听闻此言,晋鄙自信地说道:“正面与秦军交战,我与我麾下的兵卒亦不惧,更何况秦军无防备?”
“很好,有勇气,没有丢我河东军的颜面。”魏青点点头赞许了几句,旋即又嘱咐道:“另外,记住你的任务,你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搅乱秦营,待你得手后,华虎司马会立刻派骑兵前来相助,随后还有那廉颇的赵军……”
“廉颇啊……”晋鄙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那莽夫来做什么?分功么?”
“少废话!”
魏青也知道晋鄙与廉颇相互嫌弃,也懒得跟晋鄙所说什么,板着脸说道:“郾城君有命,今夜无论如何要拿下这座门水秦营!”
“喏!”见魏青神色严肃,晋鄙也不敢玩笑,抱拳领命。
片刻之后,魏青、晋鄙二人便趁着黑夜下了山,悄悄向远处的门水秦营摸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在东边齐燕联军主营,田触正站在营外,颇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华虎与廉颇二人,且听着华虎对此番前来的解释:“……得知触子多次偷袭秦营失败,郾城君特派在下与廉司马领兵前来相助。”
田触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了半响这才干笑道:“原来如此,想不到郾城君如此在意这边的战局……倒不是我推卸责任,但门水秦营的防御确实森严……当然,倘若有华司马与廉司马鼎力相助,胜算当然更大。……唔,郾城君有没有嘱咐过,在何时偷袭秦营呢?”
此时,华虎的目光瞥见西边的夜幕下好似出现了冲天的火光,他嘴角微微一扬,与廉颇交换了一个眼色。
“即是此刻!”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
田触、乐毅皆面色微变。
他们好似预感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西方,继而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