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夜色下,一只不知名的飞鸟划过。
紧接着,一队黑影猫着腰悄悄摸向远处的门水秦营,在营寨外那些火盆的火光照拂范围外停下了脚步。
借着朦胧的几丝亮光,可见为首的正是魏将晋鄙,他伏着身体悄悄窥视着远处的营寨。
此时在远处的秦营南营门处,营门缓缓开启,继而有两队秦卒从营内徐徐走了出来,一边小声交谈着,一边朝着营外而来。
不出意料的话,这两队秦卒应该轮到夜间巡逻。
“……那我去了,回头再说。”
“……行,咱们也得走了。”
依稀间,似乎还能听到那两队秦卒的队率在彼此交谈,旋即,那两队秦卒分开了,一支朝着东南方向而去,而另外一支,则直奔晋鄙等一干人所潜伏的位置而来。
看到这一幕,晋鄙以及他身背后的魏卒们,皆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倒不是畏惧,毕竟单单负责奇袭的晋鄙这队魏卒,便有整整五百人,更别说身后远处还有魏青率领的数千奇袭大队,岂会畏惧那区区一队秦卒?
他们担心的,是暴露踪迹,使得秦卒及时向秦营内传达警讯。
看着那队约二十几人的秦卒越来越近,晋鄙微微吐出一口气,心中已作出了决定。
倘若暴露行踪无可避免,那索性就暴起杀人,然后快速攻向营门。
想到这里,伏在地上的他,左手已悄悄握住了剑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尽管那队秦卒当中有三四名举着火把的秦卒,可没想到这队秦卒愣是没有发现伏身在杂草丛中的他们,径直从离晋鄙约三丈左右的地方走了过去,继而逐渐走远,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下。
……
晋鄙的眼中闪过几丝意外,他感觉这些秦卒,似乎有些欠缺应有的警惕。
事实上不止是这队巡逻的秦卒,此刻站在秦营营门的几名秦卒,其实也欠缺应有的警惕,哪怕隔着老远,晋鄙依稀也能听到远处的那几名值岗秦卒在小声交谈,似乎在闲聊有关于女人的话题。
“准备袭营。”
晋鄙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魏卒下令,继而,他身后的魏卒依次向其身后的魏卒小声传令,很快,这边所有的魏卒就都做好了强袭眼前这座秦营的准备。
“行动!”
随着晋鄙刻意扼制的一声令下,他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率领着身后的魏卒们,借助夜色的掩护,猫着腰快步走向远处的秦营营门。
待离得近了,由于秦营营门外有不少燃烧着木柴的火盆,魏卒们无法再借助夜色掩藏行踪,于是晋鄙这帮人索性就直起了身体,快步走向远处。
“唔?”
秦营外,忽然有一名秦卒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晋鄙这群不速之客,当他看到朦朦胧胧有数百个人影涌向这边时,他当即便联想到了敌军的偷袭,下意识地惊呼:“敌——敌袭——!”
而在同时,晋鄙也已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沉声下令:“杀!”
一声令下,他麾下数百名河东魏卒改疾走为狂奔,一起涌向那处营门,将那几名值岗的秦卒杀死在地。
“铛铛铛——”
“铛铛铛——”
营门内,顿时警声大作,不少秦卒在放声大喊。
“敌袭!敌袭!”
“齐军袭营!齐军袭营!”
唔?被误认为是齐军了么?
晋鄙嫌弃的冷哼一声,旋即喝道:“撞门!”
话音刚落,他麾下便有十几名河东武卒合力撞击营门,这种硬派的做法,惊呆了营门内的那些秦卒。
他们可能是在纳闷:软弱的齐军,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强硬了?
而就在他们吃惊发愣的期间,亦有不少河东武卒凭借搭人梯的办法,强行翻过了营门两侧的木质营栅,砰地一声,仿佛重物般落地。
“杀了他们!”
营门内的秦卒高呼着。
期间,有一名秦卒趁敌卒翻越营栅后落地不稳,一剑斩在对方的肩膀上,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他手中的利剑,竟然砍不入对方的肩上的甲胄,甚至还发出了“啪”的古怪声音——这是利剑这等利器会发出的声音么?
就在那名秦卒惊诧之际,他对面的那名魏卒却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轻蔑而满带嘲讽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对方手中的利剑竟不能穿透他身上的甲胄。
“笑什么!”
秦卒恼羞成怒,再复一剑斩向对方,然而他对面的魏卒却不退反进,抬手左手,仿佛试图用手臂在抵挡这一击。
他不想要那只手了?
秦卒的心中生出几许困惑。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砰地一声脆响,他再次挥出的利剑,竟被对方用臂甲给弹开了。
还没等这名极度震惊的秦卒反应过来,只听噗地一声,欺身上前的那名魏卒,已经有手中的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怎么……会……”
喃喃自语间,秦卒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名魏卒用左手推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缓缓推开。
“扑通。”
重物倒地,那名魏卒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左臂,同时用狰狞的目光扫视着四周那些看到这一幕后目瞪口呆的秦卒们,继而咧开嘴,露出几丝渗人的笑容。
“魏卒……他们是魏卒!不!他们是魏武卒!”
忽然间,有秦卒惊声叫道。
这一声惊呼,顿时让附近的秦卒们恍然大悟。
也是,他们方才就觉得奇怪,软弱的齐国士卒,何时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