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尉的意思是……”司马靳好似想到了什么,面露惊色。
“不,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仿佛是猜到了司马靳的想法,白起摇摇头说道:“我曾向司马老询问过乐毅去年在郯城之战时的情况,据司马老所言,那乐毅当时就没有做出什么过人的事迹,倘若他果真隐藏着自身的真正能力,那就意味着那乐毅从那时起就已经在故意隐藏了,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又怎么可能是故意针对我大秦呢?”想了想,他笑着补充了一句:“看上去,似乎像是要针对齐国的样子……”
“齐国?”
司马靳不明白了,毕竟前几日据他所见,乐毅与田触的关系似乎是颇为亲近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针对齐国呢?
他正要发问,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瞧,旋即便看到一名秦卒急匆匆地奔向这边。
“国尉。”
只见在司马靳的注视下,那名秦卒匆匆奔至白起身边,单膝叩地,抱拳禀道:“潜伏在外的细作送回消息,迄今为止,郾城君蒙仲所在的魏军主营并无任何异动……”
白起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魏将窦兴、魏青二人所在的偏营呢?那两支魏军最近在做什么?”
那名秦卒抱拳说道:“魏将魏青,近段日子一直在帮助主营砍伐林木,至于窦兴……不清楚。”
白起顿时皱起了眉头:“去打探清楚!”
“喏!”那名秦卒抱拳而退。
当晚,白起便收到了消息,得知魏将窦兴麾下的那支魏军,正在门水下游筑坝。
这让白起颇感惊疑不定,他本能地感觉这件事怕是不简单,于是便派出了更多的细作,日日夜夜盯着窦兴麾下的那支魏军,想看看这支魏军到底想做什么。
连续监视了好几日,白起又得知窦兴军不知从哪里运来很多的泥土,不得不说,魏军这诡异的举动,让白起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筑坝……蓄水……泥土……』
结合所知的线索,白起越想越是心惊。
“蒙仲那家伙,不会是想引门水倒灌函谷道吧?可函谷道……明显西边地势较高,若大水能淹了函谷道,那他道中魏营的几万军队,不也成了水底的鱼鳖?……搞不懂,搞不懂,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白起只好派出更多的细作,随时盯着道中魏营与魏将窦兴的北山魏营,因为他感觉这两支魏军,可能是要耍什么花样。
函谷关派出大量的细作,此事当然也瞒不过方城骑兵的眼睛。
这不,蒙虎率领方城骑兵在函谷关前到处巡逻,狩杀那些秦军的奸细,只可惜对面那帮奸细也知道方城骑兵的厉害,大多都是在夜里才会行动,然后待天亮前找个隐秘的地方一蹲,一整个白昼也不移动,纵使是方城骑兵,也没办法找出全部的秦军细作。
为此,蒙虎还跑到蒙仲的帐篷述苦:“这几日,函谷关那边发了疯一样派出大批的细作,杀也杀不完,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叫那白起如此紧张?”
“也没什么。”蒙仲微笑着随口说道。
似乎这个回答并不能使蒙虎满意,他不满地说道:“阿仲,连我都要瞒着啊?”
说罢,他看了看帐外,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你是想引门水倒灌函谷道么?”
蒙仲抬头看了一眼蒙虎,随口问道:“你为何这样觉得?”
“你少来了。”蒙虎嘿嘿笑道:“这几日,你叫老窦那边又是在门水下游筑坝,又是不知从哪运来许多泥土用来巩固门水东岸的河堤,怎么想都是你向引门水倒灌函谷道吧?”
“有这么明显么?”蒙仲惊讶地问道。
见蒙仲似乎默认了,蒙虎更加得意了,嘿嘿笑道:“倒也不是很明显了,不过还是瞒不过我,我可是……”
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难受的,硬生生将那句标志般的“某某第一猛将”给咽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上次为了跟着蒙仲前往出使赵国,他已经把这个“荣誉”转交给了华虎。
唔,他蒙虎大猛士还是很守信的。
此时,正好乐进撩起帐幕走了进来,瞧见蒙虎,惊讶着打了声招呼:“哟,阿虎。”
见乐进进帐,蒙虎也知道他与蒙仲肯定有要事商谈,也懒得插一脚,站起身打着哈欠道:“阿进啊,你们聊,我先走了,我答应那帮家伙,给他们带些酒水回去……”
目送着蒙虎走出帐外,乐进好奇问蒙仲道:“阿虎怎么来了?”
蒙仲微笑着说道:“他是来拿酒的,顺便向我抱怨几句,说白起那边这几日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对了,他还问我,是不是想引门水倒灌函谷道。”
“呵,阿虎还是很机灵的。”乐进笑了笑,旋即又问蒙仲道:“话说回来,真能骗过白起么?引门水倒灌函谷道,其实仔细想想,这怎么也不太可能啊……”
“无妨。”蒙仲冷静地说道:“如果是别人,白起未必会信,但因为是我,他不敢不提高警惕……回头叫窦兴装模作样在大河一带挖渠,至于这边,叫士卒们做出准备拔营移往地势较高处的样子吧。我不奢望能骗过白起,但只要他的注意力落在这边,就没有精力去怀疑别处……”
“有道理。”
乐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