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司马奕的首肯和帮忙,我的铺子思青坊很快就开起来了。
我画了些古今结合的衣服图样,雇人做出十套,在司马奕西郊别墅的大园子里请一些美人儿演绎,当天,又借着司马奕的人脉,请来融金最有名的一些贵妇和大家闺秀做观众。那一场走秀之后,我接到了数百个订单。我在那十套衣服里又拣出几套,在材质和样式上做了些改动,使价格更加亲民,跟师傅一起定了大中小三个尺寸,加了牌子,推向大众百姓。衣服的牌子,嘿嘿,就叫香奈儿。
然后我又推出副线,卖包包。包包和衣服一样,有定制,有限量版,也有大众版。包包推出后更火,一时供不应求。我一下子包了当地十来个手工作坊,并在一起,进行流水线生产,提供送货□□。眼看着融金的街头巷尾,处处可见女子穿我的衣裳,提我的包包,我这心里别提多美了。
管理方面,只有四个人,我是兼首席设计师,两个最早合作的老师傅负责采购和联系监督生产,绵绵手下有五六个小子,专门负责送货。
财源广进,蒸蒸日上,我同司马奕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经常一起喝个茶聊个天看个戏什么的。这天,他进店来,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笑眯眯。
“唷,司马兄,这两位是谁啊?”我问。
“这是我的两个侄子,王强强,王聪聪。”
“好可爱啊。”我上前,弯腰在两个小孩头顶摸了一圈。王强强的鼻涕流下来,他使劲一吸,然后又呼出来,在鼻孔处形成一个好大的泡泡。王聪聪嫌弃地用手去戳去捏,然后顺势在我袖子上抹了一把。
“可爱?是吧?”他笑。
“是啊。” 我攥紧袖口,退后一步,“司马兄今日有空陪侄子闲逛啊?”
“只是不巧碰到。”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非鱼啊,我待你如何?”
“嗯?司马兄待我当然是没得说。”我带着三分警惕道。
“那你今天帮我个忙。”
“什么忙?”
他把两个小孩往我身边一推,“帮我送回司马府。”
我差点摔了一跤,“这如何使得?”
司马奕摆手,不由分说,“我先走了。一会见。”
他一溜烟没影儿了,我呆在原地,就见王聪聪又过来拉我的袖子,“姐姐我要吃金玉琉璃糕。”
王强强道,“我也要。”
我一边含蓄地避开,一边呵呵道,“这金玉琉璃糕是何物啊?”
聪聪摇头晃脑道,“就是用百味鲜果炼成胶状成型,加入夏日初荷上的露水和冰山雪莲精华,放入千年寒玉中经七七四十九日,再点缀金箔而成。”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面皮扯着笑了笑,“你如此有学问,甚好甚好。”扭头转移注意力,“强强啊,你看对面的糖人儿做的多精致多有内涵,咱们去瞧瞧。”
“我不要,我要去看耍大刀。”他的鼻涕又流下来,眼睛滴溜溜地对着我店里那件新做的樱花粉裙衫上下打量,两只小爪子黑乎乎不知沾了什么,晃来晃去。
我见势不好,忙道,“大刀就大刀,”一边拉了他的胳膊,“来,咱们先洗个手,再去看耍大刀。”一边叫绵绵打了水来。
回头一看,聪聪还站着,肉嘟嘟的小脸板着,“金玉琉璃糕……”
“先洗手,然后我们出去再买。”
拾掇干净了,把强强的鼻涕也擤干净了,我跟绵绵打了个招呼,带着两个娃娃出去了。
走了一会,我见路边有人卖刚剪下的桃花,便停下来想挑一枝。
此时就听身侧童声道,“额有伏犀骨,面如银盆月,非富即贵。”低头一看,强强正神神叨叨说话,吓得我,稳下来一看,他正指着旁边算命摊上的几行,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走罢走罢。”我拉住两人往前拖,那算命的却叫住我,“姑娘请留步,听姑娘的声音,似是有难言之事,今日相遇,亦是缘分,何妨坐下一谈?”
我回头,见他眼睛翻着白底,却仍有几分面熟,上前仔细看了看,在秦墨离的记忆里找出这人来,道,“师兄?”
算命瞎子揉揉眼,又睁开,却是黑白分明,双眼皮睁得老深,“墨……墨离?”
我点头,“师兄好兴致啊,是否在此劫富济贫指点苍生啊?”
所谓“劫富济贫指点苍生”正是这位陵寻道长年少时的说话,按着记得的事情来看,这位师兄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不过对秦墨离还是不错的。
他又揉揉眼,“你怎会在此?”
我笑,“师兄又怎会在此?”
他站起来,扒拉扒拉收拾了算命摊儿,“走走走,师兄请你去天香楼吃饭,边吃边谈。”又看看我身边的两个小孩儿,“这两个……”
“是一位朋友的侄儿。”我解释。
“是谁不打紧,”他道,“不过今日挣得不多,再多两张嘴,怕是不够。”
“我不要去天香楼,我要吃金玉琉璃糕。”聪聪道。
“我也不要去天香楼,我要看耍大刀。”强强道。
“道长有钱,去过天香楼,就买金玉琉璃糕,道长还会耍大刀。”我说。
到了天香楼,陵寻深思熟虑一番,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碗煎豆腐,两碗素面。
“师兄饮食好清淡啊。”我道。
“修道之人,自然要清淡些。”他扒了一口面道。
“我还记得,大家都吃素时,师兄每下山一趟,回来身上就有烧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