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呛了一口道,“往事休要再提。”
我夹起一筷子面,“师兄可知师傅的下落?”
他若有所思地看看我,“你找他作甚?”
“师兄这么说,难道是知道?”
他坐直了,筷子在碗里搅搅,“这面怎地这样没油水?”
我招手,“小二,来盆酱肘子。”
他又搅一搅,“还是有些淡。”
我摸摸钱袋,咬牙拍拍手,“什么好酒好菜,都给我上。”
酒足饭饱之后,陵寻咂咂嘴,“师妹?”
“嗯?”我笑眯眯。
“小师妹啊小师妹,不妙不妙。”
“何事不妙?”
“我刚才屈指一算,师傅他正在闭关,怕是不得见。“
“哦?那麻烦师兄也算一算,我今天有没有带钱?”
“哈哈,师妹,你我久别重逢,不如离了这里,找处安静场所叙旧,我到时再算一卦,仔细看看师傅在哪里闭关,可好?”
“人说大隐隐于市,我看师兄便是大隐之材,何必找什么安静场所,那一卦便在此算罢。”
“几年不见,师妹口齿竟是如此伶俐,为兄佩服得很哪。”
“过奖过奖。”我站起来,“师兄,时间宝贵,小妹还有要事自身,这顿既然师兄说过要请……”
“师傅在梦修。”他摆手道。
我又坐下来,“梦修。”脑子里没这个词,我便问,“何为梦修?”
他咬着筷子看了看我,“师妹,我刚才在心里算了一卦,但看不清你的钱袋模样。”
我哼哼一声,叫,“小二!结帐!”
付了钱,陵寻抚着肚子长叹一声,“庄周梦蝶,不知孰为真孰为假,生死相化,虚实相通,为梦修也。”
“也就是说,师傅睡着了?”
“非也非也,凡睡可醒,而梦修者则长眠不觉,最终羽化而去,跻身仙列。”
我愕然,“你是说,师傅会这么一直睡着睡着就过去了?”
“你若一定要这么理解,也未尝不可。”
“那我不是根本见不着师傅也不能跟他说话了?”
“未必。”
“何解?”
他伸了个懒腰,“师妹如今在何处高就啊?”
“做些小生意,不足为道。”
“要不要帮忙啊?师兄要求不高,管吃管住就成。”
我刚要说话,旁边,就见聪聪睁大眼睛不耐烦问,“道长,金玉琉璃糕呢?”
“这里这里。”陵寻手指蘸了酒水,方方正正地画了一块,在下头写“金玉琉璃糕”几字。
聪聪“哇”一声。
“大刀呢?”强强期艾艾问。
于是陵寻又画了把大刀。
强强也“哇”一声。
我一边拉一个,“师兄,我先把他们送回去。你去思青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