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七天,可是若是这个新来的钦差心急一些加紧赶路的话,那四五天能到也是正常的,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要是他们再不找出沈琛,摆在眼前的就是死路一条。
何亮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黄文杰也着急的不行,等到罗源说完了这句话,跟何亮商量了之后,就又派了大批的人加紧了挨家挨户的盘查。
天已经晚了,在彭德瑞的闹腾和坚持之下,人还是没有杀成。
黄文杰跟何亮他们派出去的人却也没搜到什么,至少连沈琛的踪迹也没有。
这就让人苦恼了,虽然沈琛才是需要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那个,可是现在他们的状态其实也没比沈琛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黄文杰,本来胆子就小,现在更是绷不住,急的满头大汗。
彭德瑞这么一闹腾,他生怕罗阎王的那个靠着卫安引出沈琛来的计划也不成了,可是偏偏受各种原因掣肘,他还不能拿彭德瑞怎么样,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倒是罗源仍旧坐得住。
这个彭德瑞跑出来的太是时候了,他总觉得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这个赌坊能瞒住彭德瑞开了那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底下的人欺上瞒下,将彭德瑞堵得死死的,让他不知道这个赌坊的存在。
而在赌坊里发生的一切,他原本也不该知道的。
可他就是知道了,这是为什么,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了。
时间不久了,沈琛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想通过撺掇彭德瑞出来闹,拖延时间,等到朝廷来人。
他打的主意倒也的确是对的,对官场的脉络和底下的关系网倒是梳理得也算是清楚。
可是问题是,别人也不是傻子。
他早就已经让人去严密监视彭德瑞了,到时候把给彭德瑞递话的人一揪出来,离把沈琛也给弄出来的日子,还远吗?
谭喜也正跟卫安说这件事:“彭德瑞闹了这么一场,肯定会引起罗源的疑心,他本来就是个疑心病重的人,接下来,他应该会让人去跟踪监视彭德瑞了。姑娘,您就那么有把握,到时候一定能抓个现形吗?”
他总觉得罗源未必会就这么急功近利。
卫安还没说话,赵期先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的点头:“若是还有充足的时间给罗阎王他们来准备,他们当然不会信,也会知道这里头有许多漏洞。可是问题是,罗源他们在给侯爷设定一个时间,好让侯爷一天比一天紧张的时候,姑娘也同样给他们定了一个期限------朝廷来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罗源他们心里也都清楚,只要侯爷在这期间安安全全,拖到朝廷来人,他们自己就完了。有这个心里压力在,他们有一点希望就不会放过的,何况我们已经刻意引导他们觉得彭德瑞闹起来是背后有人指使......”
谭喜也不由放松下来。
赵期说的是,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哪怕罗源的承受能力格外的厉害一些,可是卫安一步一步,让他们都觉得时间不多了,步步紧逼,又在这个时候才抛出了彭德瑞,让他们觉得这是沈琛在反击了。
他们很大的可能性是会信的。
因为他们注定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坐下来,从旁边的纹绣手里接过了一个大饼,咬了一口又道:“姑娘,可是侯爷他知不知道配合咱们......?”
沈琛毕竟藏得深呢,要是沈琛最后没露面呢?
到时候充其量罗源也就是想要解决通倭的卫安等人,弄错了卫安的身份罢了-----卫安的身份是她自己要隐藏的,又不是别人逼她的。
只要到时候罗源动手的对象不是沈琛,那么他们就有开脱的理由。
纹绣和素萍看了卫安一眼。
卫安就轻声道:“他会知道的。”
另一头的罗源并不知道在牢里的寿宁郡主已经对外面的形势了如指掌,他终于收到了消息-----彭德瑞的朝城县县衙里头的确是出现了一批拜访的人。
而且是在他们拜访过后,彭德瑞才往高唐来要人,来要审倭寇的案子的。
他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放松的表情,对着旁边的锦衣卫做了个手势,压低了声音吩咐:“再查,查清楚。”
那个扮作驿卒的锦衣卫比他还要兴奋几分,大声的应了一声是,急忙就跨出门槛去了。
这回大家谋杀钦差,原本就是提着脑袋办的差事,可惜中途出了差错让沈琛跑了,最近别看大家都不露出什么来,可是其实都是怕的很的。
这么久没了消息,大人真的借助了寿宁郡主而引出了沈琛,这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窃喜-----只要沈琛这回死了,那他们可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了!
不仅如此,好处还绝不止这么一点。
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他马不停蹄的快马加鞭,半日就率领底下的人到了朝城县,住进了正对着县衙大门的客栈之后,便让人上了茶。
不一时,等茶上来了之后,便有人来敲门。
他对着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底下的人便迅速去开了门,让进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人来。
那人一进来,便疾走了几步,到了他跟前一溜烟儿就跪了下去:“上差!小的见过上差。”
他眉开眼笑的,带着十足的谄媚。
那锦衣卫头子早已经不是在罗源面前低眉顺眼的模样了,正眼也没往他身上看一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