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卫士的讲述,鸠尸卑那越悲伤,眼泪滚滚而落。
一个宫女说道:“半年多来,我帮国王按摩时,他脚背和小腿的肌肤失去了弹性,按下去一个坑,久久不能平复,这是浮肿,国王他老人家已经六七个月不肯吃一口肉,青黄不接的季节,他二十多天不吃一粒粮,常常是一盘子马齿苋便充一餐饭,一盘子炒菠菜,便能支撑着一天工作。”
鸠尸卑那正准备感叹一声,却听一个声音说道:“胡说八道!你不要诬陷我们好吗?”
众人都愣了,文殊菩萨也懵了,不知道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鸠尸卑那转头看去,现说话的竟是身边的太医。只听太医愤怒地说道:“根本没有这种事,如果我们使国王得浮肿病,那我们就犯了大错误,是严重的失职。你们不要含血喷人。”
鸠尸卑那对那宫女说道:“还是要实事求是的嘛!”
似乎是因为受了国王的鼓励,又一个太医说道:“国王不吃红烧肉,是因为他的饮食习惯不健康,我们这才建议他少吃肉、动物内脏和鸡蛋。”
凡事过犹不及,太医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鸠尸卑那就非常愤怒了,说道:“妖言惑众!拖下去,斩了!”
卫士立即上前,将那名多嘴的太医连拖带拽地拉到了门外,只听咔擦一声,人头便已落地。
鸠尸卑那看着面前的僧人,说道:“哼,这就叫引蛇出洞!我看还有谁敢胡言乱语。”
文殊菩萨嘿嘿笑道:“鸠尸卑那真是好手段,好威风!难怪天不降雨,似汝等滥杀无辜,又怎么会得天地之庇佑!”
鸠尸卑那哈哈大笑,说道:“天地又何曾庇佑过我,想当年我落拓江湖,在你们宝林寺借住了几年,哪天不是受尽了你们的白眼?当然,我也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最后把我赶了出去,我也不会打下这片花花江山来。”
文殊菩萨说道:“原来你就是那几个行脚僧?寺中众人见尔等寒薄,一个个衣破鞋无,光头赤脚,便将你们请入方丈,延之上坐,款待了斋饭,赠送了衣服,本来想留你们住几日。却没料到你们贪图自在衣食,竟一气住了七八个年头。住就住罢,却又背地里反抗朝廷,做出种种不公的事来。似尔等这种假和尚,不赶走还要一直供着吗?”
鸠尸卑那嘿嘿笑道:“果真是敕建宝林寺的和尚,所以当然要替昏君说话了。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反抗朝廷,反抗你们的主子?”鸠尸卑那说着说着,便热泪盈眶起来,“我自幼穷苦,从小就给村里的地主放牛为生,但是国王呢?却是花天酒地荒淫无道,除了会建寺立庙,什么都不做,建寺庙的钱是哪里来的?还不是搜刮民脂民膏?那年,天下大旱,接着又生了严重的蝗灾和瘟疫,不到半个月,我的父亲、大哥以及母亲先后去世,只剩下我和二哥,家里没钱买棺材,甚至连块埋葬亲人的土地也没有。为了活命,我与二哥、大嫂和侄儿被迫分开,各自逃生。为了活命,我削去了头,做了和尚,路上又结交了几个行脚僧,走投无路之际,我们来到了宝林寺。我在寺里每日扫地、上香、打钟、击鼓、烧饭、洗衣,即便如此,还是经常受到老和尚的斥责。到最后,竟然被你们找了个借口,将我们赶出了宝林寺。”
文殊菩萨说道:“难道这就是你毁佛谤僧的借口吗?”
鸠尸卑那说道:“我推翻了昏庸的国王之后,本也想无为而治,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所以我并没有为难过宝林寺的和尚们。但是如今天下大旱,你们却依然予取予求,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文殊菩萨说道:“似你这等昏庸无能之辈,乌鸡国怎会不大旱?”
鸠尸卑那怒了,嚯地站起身来,说道:“来人啊!把这妖僧浸猪笼!”
文殊菩萨见状,正欲腾空而起,忽然一阵阴风吹来,他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力软筋麻,只能眼睁睁看着众卫士将他放进猪笼里,然后丢进了护城河。
他永远都不知道那股阴风从何而来!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太上老君跟他几乎是同时到了乌鸡国。
乌鸡国突然不再信奉佛教了,这个消息是王灵官带来的!王灵官手下有五百灵官,巡游四大部洲,当得知乌鸡国生这么大的变故之后,自然立即上报天庭。
为了向太上老君示好,他还主动向太上老君汇报了此事。
曾几何时,太上老君很想扳倒玉皇大帝,为此跟王灵官也曾大打出手。如今,太上老君渐渐明白,彻底扳倒玉皇大帝已经不可能了,如今释迦牟尼的势力越来越强,如果天庭再这么内斗下去,只怕就彻底管不住灵山了。所以,他必须寻求与玉皇大帝的合作,根本上讲,他跟玉皇大帝的利益是一致的。
王灵官自然也明白天庭目前的处境,所以早已不把太上老君当敌人了。得知乌鸡国的变故之后,太上老君立即赶来一探究竟,在他看来,乌鸡国现在处于信仰真空期,既然不再信奉佛教了,那么道教自然应该大施拳脚!
然后他便看到了文殊菩萨!
国王要向文殊菩萨下手的时候,太上老君立即明白这是除掉文殊菩萨的绝佳时机,如果由他亲自动手的话,天庭与灵山势必大打出手,到那时候,玉皇大帝或许会责怪自己挑起战火,要他承担所有罪责。但是文殊菩萨如果是被人间一个凡人皇帝干掉了,那岂不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