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看完纸条,直接震为碎沫,扭头向靳东生询问道:”靳宗主对袁隗熟悉吗?“
靳东生点头道:“有过一面之缘,是个难缠的对手。一甲子以前就是先天九层的修为,乘靳某初掌滦河剑派,亲自上门,妄想以势欺压,让滦河剑派为其所用。
靳某其交手三十招,不敌落败。“
陈铮闻言,皱起了眉头。
靳东生三十年前执掌滦河剑派,那时的修为已经先天九层。袁隗能在三十招内取胜,即使未臻半步宗师,也相差不远。
三十年时间,连靳东生都突破阴神境,袁氏六百年底蕴,袁隗必不会原地踏步。
仇飞传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袁隗已成就阴神境。
此时,陈铮要考虑的是靳东生能否拿下袁隗。若靳东生依然不是袁隗的对手,这一次攻打泾阳城就毫无意义。
阴神境的武者,超凡脱俗,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负。有袁隗坐镇泾阳城,即使攻破泾阳城,也将面对袁氏疯狂的反扑。
陷入疯狂中的阴神境,是非常可怕的。对方若不顾面皮的进行刺杀,即便是陈铮也无法保全自身。
“靳宗主有把握吗?”
靳东生嘿嘿一笑道:“当年靳某三十招惜败袁隗,如今正要报当年一败之耻。袁隗百岁高龄,气血衰败,靳某有七分把握斩杀此獠。”
听到靳东生的话,陈铮暗舒一口气。不求靳东生斩杀袁隗,只要在他清理袁氏的先天化境之前,能够托住袁愧,袁氏的难改覆灭之局。
袁氏祖祇戒备森严,想要潜入进行刺杀,绝非易事。
陈铮潜伏在曾思文的笔纸铺,深居浅出,一直等待着机会。
随着大军围城日久,泾阳城被一股燥动不安的气氛笼罩。城外的敌兵数量一日多过一日,平安郡各地的世家豪族集结府县的卫军,由各家主及旗中精英子弟为将,齐聚泾阳城下。
二十里连营,分东南西北,把泾阳城围的水泼不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与此同时,血衣卫也在暗中联络城内的世族豪门,相互勾联,准备在大军攻城之时,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围城半个月,城内已经出现饿死之人,渔阳军终于开始攻城。
先以平安郡各府县的卫军为先锋,不分主次,分别攻打四座城门。不断消耗袁军的士兵。
平安郡超过半数府县卫军汇聚在泾阳城下,各大世族豪门也都派遣族中精英前来,一时之间,泾阳城下杀声震天。
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不分主次,不分昼夜,一bō_bō的士兵不断冲过护城河,攻打城墙。
连攻三天,泾阳城将疲兵乏,几次被攻上城墙。城下,无数尸体堆积,腥臭味冲天,令人作呕。
残阳如血,军气弥横,黑云压城城欲催,泾阳城内被一股未日绝望的气氛笼罩着。袁氏六百积威,都有些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各大世族豪门。
三天的攻城战中,这些世族豪门被逼守城,同样损失惨重。更让人绝望的是,血衣卫作乱,烧毁两座粮仓,士兵的口粮被削减两成,导致士气大降,军心不稳。
圆月高挂,晚风微凉。清冷的月光照耀下,原本美好的夜晚,却被一股萧杀的气氛笼罩着,令人心胸憋闷,心情积郁。
作为袁氏的顶梁柱,镇海神针,袁隗从夜晚降临,就觉得心神不宁,隐隐间感觉到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阴神境宗师,神游天地,以己心体天心,心血来潮,清风未动蝉先觉。冥冥之中,能够预知己身福祸。
能让他心神不宁,必然是十分危机的事情将要发生。
“泾阳城要破了吗?”
袁隗心烦意乱,几次闭目打坐,都被气血反冲。起身走出屋子,在袁氏祖祇内行走。他在这里生活超过一百年了,闭着眼睛,都能数清这里的一草一木。
一百年,平常人家,已经繁衍五六代了。沧海桑田,足以让天地改变颜色。既然大离皇朝,也不过才三百余年就走到未路,将要改朝换代。
袁隗的一生,相当于大离皇朝三分之一的历史,他亲眼见证了大离皇朝由盛转衰。
“袁氏六百年传承,要与大离皇朝一起覆灭了吗?”
看着天上的明月,清冷的月辉洒在他的身上。感受着月辉中蕴含着精纯的星力,若在往常,袁隗一定会阴神出窍,借助月辉凝炼阴神,提升修为。
如今,他却没有这个心情,在心中轻叹一声,突然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自古王朝更替,不知有多少的千年世族消逝,又有多少新兴势力崛起。六百年袁氏,历经两朝,终于气数尽了。
袁隗明白,王朝更替,世族兴衰,乃是天地气数,不可避免。但临到自己身上,却不能接受,心中有着无尽的不甘。
恨天不公,恨地不平,更恨正道十宗与魔道八派,把持天下,玩弄众生。
“泾阳城守不住了,该准备后事了!”
袁氏不能亡,早在陈铮兵临城下,袁氏就做了两手准备。一旦城破,就让袁氏的精英分散突围,隐姓埋名,或远走他乡,为袁氏保留火种,以图东山再起。
强行压制着心烦意乱的情绪,袁隗想着回去召集族老,以防万一。
清月如霜,一股凉风从远处吹拂而来。风中透着一股冰寒,袁隗突地眼中暴射出一道寒电。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自夜下亮起。
轰隆隆!
光芒撕裂了天地,如九天雷霆,一抹剑光从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