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头毕竟内力不济,受刀上真气反弹,虎口又痛又麻,手中长剑,几被震飞,他大喊一声:“三哥当心。”
巫灵杰刀上内力极猛,竟将小龙头震得向后连退三步。
并且,刀头虽被撞开,他旋即单刀一圈,刀刃又向三哥脖子上抹去,撞开与抹刀,其实,也只是刹那间的功夫。
够了,高手过招,怎能有刹那间的误差,有时,刹那间的误差,就决定了生死成败。
当,一声暴响,将三哥震醒,毕竟是天下第一剑,三哥惊觉,处险不乱,见巫灵杰用力过狠,左侧露出空门,便斜身飞步,抵隙而入,欺近对方,骈指若剑,在巫灵杰胸侧,笃笃笃,连点三指,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巫灵杰身子落地,摇摇晃晃,当即瞠目结舌,握刀呆立当堂,哪里动弹得了。
三哥对巫灵杰道:“巫灵杰,我是柳三哥呀。”
巫灵杰讥道:“草,你是柳三哥,老子还是南不倒呢。”
小龙头气坏了,上前挥剑,要杀巫灵杰,被三哥拦住,南不倒随即赶到,她太专注身后动静,当听到刀剑相磕之声,惊回首,见三哥已将巫灵杰点了穴道,道:“巫灵杰,我才是南不倒呀。”
南不倒的语声,如黄莺出谷,珠落玉盘,好听之极,虽时隔一年未曾谋面,巫灵杰却忘不了,也许,男人对女人的记忆就是不一样,也许,南不倒的声音确实好听,让人有过耳不忘的魅力;至于三哥说话的声音,巫灵杰实在记不得了,他是个粗人,在他心中,男人说话都差不多。
巫灵杰盯着眼前的小老头,道:“咦,你真是南不倒!”
南不倒手在脸上一抹,将须发尽皆抹去,露出俏脸。
巫灵杰叹道:“啊,真对不起,自己人打自己人啦。”
三哥拍开巫灵杰穴道。
小龙头道:“差点出人命呢,说句对不起就行了么?”
巫灵杰低头一伸脖子,对三哥道:“听凭恩公区处,巫灵杰死而无怨。”
三哥叫道:“不好,乌篷船飘走啦。”
几人只说了几句话功夫,那条载着道长的乌篷船,却兀自无声无息向水塘中间飘去。
小龙头道:“水下有鬼。”
将剑插在背上,纵身一跃,噗嗵一声,潜入水塘。
巫灵杰道:“在下去船上看看,恩公且莫下水。”
巫灵杰在岸边纵身一跃,一式“乳燕抄水”,身子贴着水皮掠向乌篷船。
当巫灵杰脚尖刚踩上船头之际,突地,乌篷船哗啦一声,被掀了个底朝天,咕咚,雷公道长落水,在水面呛水挣扎,巫灵杰脚尖在船头一点,身子腾起,复又落在船底,附身探臂一捞,却捞了个空,咕噜噜,道长被人拉入水下,他准备插刀下水,忽地,水下冒出三个人来,两个是死人,身着水鬼服,胸口喷着黑血,漂在池塘上,起伏沉浮,没了知觉;一个是道长,有气无力地呛着水,已是奄奄一息,巫灵杰再次附身探臂一捞,抓住道长腰带,将他拉上船底。
北水塘水面平静,也不见小龙头出来。
巫灵杰在朝天的船底,为雷公道长控水,道长哇哇地喷着肚里的水,大口大口的呼息着,神志渐渐苏醒,哆哝道:“一会儿在火里,一会儿在水里,这梦做得也太好玩啦。”
巫灵杰笑道:“还好玩呢,差点儿丢命呢。”
过了一会儿,哗啦一声暴响,水面翻花,冒出两条黑影,正是鬼头鳄曹大元与金毛水怪黄头毛,他俩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狼狈不堪。
小龙头在水底以一敌四,鬼头鳄、金毛水怪、带着两名水鬼,与小龙头拼杀,奈何小龙头在水下如浪里白条,游速奇快,上下左右,进退裕如,非但赚不到便宜,还折了两名弟兄,眼看再缠斗下去,不吃刀子,人也得憋死了,快,上水面吸口气再说,两人挥舞匕首,合力逼退小龙头,自知水下功夫,不如小龙头,稍一疏忽,性命难保,急忙冒出水面吸气。
旋即吆喝一声,向北岸飞速游离,小龙头冒出水面,欲待尾随追杀,见两人已爬上水塘北岸。
鬼头鳄喊道:“小龙头,有种的上呀,咱们在岸上过过招,怎样?”
小龙头自知在岸上,不是对手,喊道:“鬼头鳄,水里才好玩呢,咱们再切磋切磋,咋样。”
两人打着口水仗,却谁也没上没下,不敢越雷池一步。
乌篷船船底,道长趴着,直喘粗气,巫灵杰手操船桨,站在道长身旁,道:“小龙头,别闹,咱们把船推到三哥那边去。”
巫灵杰跳下水,与小龙头合力,将倒扣的乌篷船推到水塘南岸,柳三哥抱起道长,道:“前辈,你受苦啦。”
道长冷得打着哆嗦,却硬撑道:“没啥,一会儿在火里,一会儿在水里,太过瘾啦,不信,你试试。”
南不倒全神戒备,盯着身后的苇丛,道:“三哥,把道长放在地上,我给道长看病。”
三哥将道长交给南不倒,站在一旁,全神贯注盯着周遭动静,四周是一片叫嚣声,“杀死柳三哥,别让他跑啦!”
南不倒将道长的湿衣脱了,脱下自身外衣,穿在道长身上,从怀中取出一粒“补元益气定心丸”,为道长服下。
雷公道长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暖流入肚,四肢百骸,如饮纯醪一般,十分受用,身上的寒颤也没了,竟从地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