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弋站在原地,望着萧允珂决然离开的身影,一动不动,眸色恍惚,面色死灰,周身散发着一股失落与落寞,还有绝望。
他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只要他等,她终有一日会放下过去,他还有机会弥补,可如今,他终于明白,有些错一旦铸成,便是一生的遗憾,他终究因为自己曾经的偏执和愚蠢,彻底失去了她。
那个对着他巧言笑兮的小姑娘,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活泼开朗的萧允珂,被他一手摧毁了。
她说得对,他确实不配得到幸福。
萧允珂离开牢房后,站在天牢外面的阶梯上,抬眸看着天际,两眼恍惚,怔然出神。
此时的天际,乌云密布,似要下雨,天地间一片阴沉。
素心见萧允珂站着不走,忙上前道:“公主,快要下雨了,赶紧回去吧,不然淋了雨,您这身子……”
她话还没说完,萧允珂忽然大步走下阶梯,疾步走向一旁被侍卫牵着的马,然后一语不发直接扯过侍卫手中的缰绳,一个翻身上马,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际,策马离开。
素心大惊:“公主,您要去哪……”
可回应她的,只有萧允珂越来越远的马蹄声和背影。
萧允珂骑得很快,一刹那功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街头了……
天牢门前的所有人顿时都慌了,忙追了上去,可是,哪里还追得上……
只消片刻,天空便下起了雨,由淅沥小雨慢慢变成了滂沱大雨。
当侍卫们顶着瓢泼大雨追去的时候,萧允珂已经一人一马出了城门不知去向。
这下子,急坏了随行保护她的侍卫,他们在城外寻找了一圈没找到,眼看着天快黑了,又下了那么大的雨,自然不敢再耽搁,忙去禀报。
天刚黑,寻找萧允珂的人马一批又一批的出城门,在城外到处寻找。
就在大批人马大肆寻找萧允珂的时候,萧允珂正在楼月卿的别院里,浑浑噩噩的昏迷着。
让莫离给萧允珂把脉,片刻之后,莫离才低声道:“主子放心吧,兰陵公主只是淋了雨着了寒,并无大碍,待她醒来,喝点驱寒的药就无碍了!”
楼月卿闻言,缓了口气:“那就好!”
莫离面色迟疑,欲言又止:“不过……”
楼月卿见莫离面色凝重,蹙了蹙眉,“怎么?还有何不妥?”
莫离有些为难,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楼月卿见她面色依旧迟疑,便知道是萧允珂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太多人知道的,不过,关于萧允珂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她不该知道的。
她淡淡的说:“有什么问题便说,不必顾忌!”
莫离只好低声道:“公主的身子似乎受过极大的损伤……”
闻言,楼月卿面色一惊,猛然站起来,急忙问:“极大的损伤?怎么回事?是受过剑伤?还是内伤……”
莫离打断了楼月卿的话:“是小产!”
楼月卿一怔,随后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小产?”
莫离颔首:“是,看公主的脉象,怕是已经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想来是她小产的时候伤了身子,之后又没有好好调理,落下了病根,平日里饮食起居要格外注意,不能受湿受寒,尤其不能淋雨吹风!”
楼月卿闻言,怔怔的看着萧允珂,眼底尽是错愕和震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着萧允珂的眼神,尽是心疼,好一会儿,她才问莫离:“那她可还能调理好?”
莫离想了想,道:“主子知道的,病根难调啊,而且就算是调养好了,她也……”
见莫离又欲言又止,楼月卿有些不悦,淡淡的道:“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用支支吾吾的!”
莫离轻声道:“公主她……怕是此生都不能有孩子了!”
楼月卿闻言,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莫离:“你说什么?”
……
楼月卿让莫离退下后,就一直坐在床榻边,等着萧允珂醒过来。
她现在,仍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她之前虽然知道萧允珂和杨弋之间曾有情伤,可也以为只是伤了心,却不曾想过,会是如此悲惨。
那个孩子,想来就是杨弋的,虽然不知道她和杨弋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一个孩子的命,绝不简单。
怪不得,怪不得萧允珂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向来就是因为此事,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也做母亲的资格,谁又能坦然面对呢?
就连她,也许此生都做不了母亲了,也难以接受。
杨弋……
楼月卿看着萧允珂昏睡的侧脸,叹了一声,满眼心疼。
傻丫头……
这时,冥夙匆匆走进来,站在屏风外面,低声禀报:“王妃,出事了!”
楼月卿闻声,立刻站起来,走出屏风,见冥夙脸色有些急,问:“出了何事?”
冥夙沉声道:“平南王方才去了天牢,出手伤了杨弋!”
“什么?”楼月卿闻言,有些惊讶,拧眉问:“那现在如何了,杨弋伤的可严重?”
冥夙道:“是致命伤,如今太医正在救杨弋,能不能救活尚未知!”
楼月卿面色有些凝重,不过并未对此多言多问,反而问道:“平南王现在人在何处?”
“在宫中!”
楼月卿点了点头,问:“外面还在找兰陵公主?”
冥夙颔首:“是,方才贞顺帝又多派了几波人,黑龙盾的暗卫也派出去了,连景阳王都亲自去找了,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