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霖没回答,而是意味不明的看着萧允珂,问:“你想朕如何处置他?”
萧允珂猜不透萧正霖的想法,斟酌片刻,只好分析其中利害,低声道:“只要不死,皇叔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只是……杨家手握兵权镇守一方,镇国公乃三朝元老,杨弋毕竟是杨家的继承人,若是他出什么事,怕是镇国公会不甘心,也会招来非议和揣测,而杨弋又是难得的将才,珂儿知道,皇叔疼我,见不得我受委屈,可是请您不要因为我一个人,做出对朝廷不利的决定!”
萧正霖闻言,不置可否,沉吟片刻,淡淡的道:“朕心中有数,你回去吧!”
萧允珂知道,萧正霖既然这么说,必是心中已有打算,杨弋也不会死了。
她没有再多言,缓缓行礼告退,随后转身走出了乾元殿。
萧允珂走后,萧正霖原本还有一丝温和的脸上,陡然一沉,鹰眸中染上一层冰霜。
萧允珂离开乾元殿后,站在乾元殿外,静立了好久。
素心站在她身后,好久都没见她有任何动作言语,不由得开口问:“公主眼下可要出宫?”
萧允珂微微回神,恍惚片刻,随后眸间划过一抹异色,面色冷凝,淡淡的说:“去天牢!”
萧允珂以前很喜欢骑马射箭,去哪里都是一人一骑,好不自在潇洒,自从被杨弋伤了之后,她就慢慢沉静下来,变得安静,变得寡淡,少了那份张扬,多了一份安宁,她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了。
从宫中骑马到天牢,一刻钟就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天牢,在这之前,她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看守的人将她引进了杨弋所在的牢房,杨弋今天早上才被关进来,加上他不恐不惊异常平静,所以看起来没有半丝狼狈,依旧清新俊逸。
这边的牢房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此时,他背着门口站在那里,和昏暗潮湿脏乱差的牢房格格不入。
听到守卫引路的声音和慢慢靠近的脚步声,他转身看了过来。
看到被守卫恭恭敬敬引进来的萧允珂,杨弋很惊讶,看着慢慢走近的萧允珂,他面色微怔。
萧允珂站在牢房外面,隔着木栏看着杨弋,眸色晦暗,杨弋也看着她,眼底炙热难掩,四目相对,好一会儿,她收回目光,微微转头,看着身后的众人,淡淡的说:“都给本宫退下!”
牢头们忙打开了牢房的门,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很快,牢房内只有他们二人。
萧允珂转身,走向一旁的牢房门口,走进了杨弋的牢房,慢慢走到他面前三步之外,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杨弋目光未伤,微微揖手,低声道:“见过公主!”
萧允珂抿唇,淡淡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杨弋抬眸,见她抿着唇冷着脸,想起什么,正想要开口……
“啪!”响亮的耳光声突然响彻整个牢房,杨弋退后一步,脸偏向一旁,脸上一个掌印很明显,脸上火辣辣的痛意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事情,他愣在那里,满脸错愕……
萧允珂紧抿着唇,脸上仿佛抹上一层冰霜,眼底尽是冷芒,缓缓放下手,看着杨弋,面上眼底,都没有任何情绪。
杨弋终于缓过神来,转头看着她,仍有一丝错愕,神色恍惚:“公主……”
萧允珂冷声打断他的声音,道:“杨弋,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他欠她的,何止一巴掌?
是一条命!
杨弋一愣,随即,眸间划过一抹痛色,望着萧允珂的眼神,满是愧疚,垂眸,低声道:“对不起!”
萧允珂冷笑,厉声问道:“对不起?你是为了什么道歉?是为了当年伤我践踏我而道歉?还是为了今天再次揭我伤疤而道歉?”
杨弋闻言,面色一怔:“公主……”
萧允珂死死地看着杨弋,眼角微缩,目光愤恨,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为了忘记这件事情,忘记曾经的愚蠢,耗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我好不容易已经放下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和皇叔说出这些事情?为什么要揭我的伤疤?杨弋,你真是该死!”
杨弋闻言,面色一急,开口解释:“我不是……”
可是一开口,他就忽然停顿下来,望着萧允珂冷凝的面色,他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低声道:“我并非有意要揭你的伤疤,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你,亏欠你太多,所以,我想补偿你,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是我伤害了你,可是公主,我与陛下坦言这些事情,并非是为了揭你的伤疤,而是……我想娶你,我想用我的一生弥补你照顾你,我……”
萧允珂越听越听不下去,握了握拳,脸色很是难看,冷喝道:“够了!”
杨弋顿声,怔怔的看着萧允珂。
萧允珂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起,缓缓上前一步,看着杨弋,紧抿着唇畔,眸间有些湿润,眼底却不见任何悲伤,而是充满了恨意和厌恶,嘴角微型车,咬牙低声道:“杨弋,你真让我恶心!”
杨弋一怔:“什么……”
恶心……
萧允珂看着杨弋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身子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情绪,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你说你想娶我?想补偿我?呵,杨弋,你怎么补偿?你以为你欠我的只是一身清白和一句羞辱么,呵……”她痴痴一笑,眸光微闪,随后似鼓起了勇气,咬牙颤声问道:“就算你能补偿我所受的痛,可是一条人命,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