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待定,等待余杉重新安排;所得审问记录存放位置也变了,变得更加隐蔽。吩咐完余杉就急匆匆的走了,他先是给魏局长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要办护照,比较着急。余杉头些日子更送了警队一批捷达,魏局长哪会得罪余杉这个财神爷,立马保证特事特办。魏局长不但派了个警员全程陪同余杉办了护照,还表示不用余杉自己取,等办好了一准给余杉送上门。
九八年齐北乃至整个东北的官僚习气都极其严重,老百姓要办事头一个念头就是找熟人,找不着熟人就得托人,要不然你就准备当回傻小子让办事的来回遛吧。这回告诉你填错了表,下回告诉你少了份资料,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不支使你个几趟肯定没完。
有熟人就不一样了,也不用特事特办,一切按照流程来,提前告诉你需要准备些什么,到办事地点盖上几个公章就算齐活。
等护照的时候,余杉让杨睿找了一趟大伟。这小子如今在齐北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混子,办事可能差点,打听消息绝对是个好手。余杉让大伟打听打听哪家旅行社专门办赴日打黑工。
什么叫打黑工?简单来说,就是办的是一周的旅游签证,从机场一出来立马散伙,拿着过期护照跑日本四处非法打工。
这帮打黑工的中国人平素不敢上街,一遇到检查就会被老板放假,老远见着警察得躲着走。一旦被警察检查护照,就会被遣送回国,然后被列上黑名单;如果查不着,那就什么时候攒够了钱什么时候回来。
东北这边类似的旅行社有不少,直到一五年依旧能在墙角旮旯发现打黑工的小广告。大伟没用多久就打听到了消息,连旅行社带负责人名字、联系方式全都给了余杉。
余杉要去一趟日本,没有商务签证只能走旅行社,而正规旅行社行动受限,绝对不会允许余杉擅自脱团,所以余杉只能找打黑工的中介。
余杉联系了中介,对方说最近一批赴日打工会在九天之后出行。余杉急也急不来,只能耐心等待。六天后被魏局长指派给余杉办护照的警员专程给余杉把护照送上了门。数九寒天的,瞧着冻得脸通红的小警员,余杉也没让人家白忙活。临走的时候塞了一条玉溪,将其答对得乐颠颠的走了。
又过了三天,余杉轻车简从,只身一人跟团去了滨江,乘坐航班先到滨海,等了半天时间转乘全日空飞行两个钟头到了东京。
这一路上,团里打黑工的这帮人彼此交流不多,一个个都神情紧张。余杉观察到有十几个人一直有说有笑,估摸着这帮人是真去日本旅游的。想来也是,整整一个旅行团的人全都玩儿失踪、打黑工,那家旅行社非得被人家拉黑不可。
从成田机场出来,那些真旅游的人上了一辆大巴,而那些打黑工的则全被塞进了两辆面包车里。眨眼间走了个干净,就剩下了余杉一个人。
余杉背着包,在机场兑换了日元,出机场拦了出租车,用不太熟练的日语告诉了司机地点。那司机还以为余杉会说日语,热情的说了一大堆,直到余杉表示自己日语水平有限之后这才没了谈兴。
余杉大学毕业之后去了软件公司,有一阵子专门做对日开发,为此每天下班后的一小时,公司会请一名外教专门教余杉这帮新人日语。而且公司还专门贴出了奖励条件,考过sān_jí给多少奖金,考过二级给多少,如果考过一级,出了一次性奖金,每个月还会多给一千元补助。
余杉带学不学混了个日语二级,也曾被公司外派到东京工作过一段时间。那阵外派的日子很苦,余杉亲眼瞧见五个同事就作了俩菜,一个炒蕨菜,一个韭菜炒鸡蛋,那菜吃一口可以就着吃半碗米饭。滨海苹果卖五块钱三斤的时候,同样的苹果在日本超市里卖110日元,折合人民币八块。物价这么吓人,也难怪赴日同事做菜的时候狠命放盐了。
在日本工作的时候,大部分日本人态度还好,就跟中国人瞧柬埔寨人差不过;少数日本人很讨厌,他们一面保持着礼节习惯朝你鞠躬,然后在鞠躬的时候会翻眼睛瞅你,那眼神余杉永远忘不掉,既有挑衅又有不屑,总之很欠揍。
而比这些日本人更让人讨厌的是海峡对面的同胞。余杉每天下电车回宿舍会步行两条街,其中一条街会有一大票站街女,越南的、印度的、菲律宾的,总之哪国的都有。
余杉路过的时候,她们会用生涩的日语询问余杉,等余杉拒绝后,听见余杉与同事说中文,这帮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会极其不屑的嘟囔一嘴:“大陆仔。”
余杉就想不通了,是不是同胞且不说,您特么都跑去站街了,到底是哪儿来的优越感鄙视别人?
坐在计程车后座,过往的一些记忆不时的浮现在余杉眼前。对于余杉来说,东京很陌生,车窗外九八年的东京更为陌生。
计程车将余杉载到地方,付了车资后余杉下了车。诺克斯位于南新宿一幢写字楼里,那写字楼看起来很不起眼。进到里面,余杉发现诺克斯的办公面积也很小,因为没有门禁,所以余杉瞥了一眼发现里面也就三十几个人。前台接待是个日本女人,余杉用生涩的日语表明了来意,很快被前台引到了一间会客室,片刻后一个老外坐到了余杉对面。
然后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出现了!余杉的日语是二级,书写、阅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