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岳州操练的荆州水军所部,闻讯五日荡进,突入广陵城,杀乱兵头目屈突孝,范知新、孙待封、张法雷等,广陵遂定。
当初,很多人难以理解我为什么坚持在北军的名下,保持了水军这一明显南方特色的编制,随着后来逐一发生的事情,这才不由叹服我的先知先觉。既然他也成为我先见之明的一部分,那也要给予适当的鼓励的奖赏。
因此枢密院成立后,也给他们活动了一个正式的编制,变成钱粮、人事归朝廷直辖的水上部队。与漕军也是形成一南一北的格局。
季广琛这人很知趣,也很识相,也有干才,所以区区一个荆州水军大营,已经不在是能满足他发挥的舞台。他自请避嫌,擅专一地。
午饭后,那群女人都聚集到了宋堇瑜那里,品尝台州土贡的乳柑和徐州的青枣,这也是怀孕后的福利,总有一些好东西让大家沾光。
似乎是受到整个孩子的影响,最近都是些利好的消息。
静边之战,总算告一段落,我嘘了口气,告捷的露布还在路上,让他们抄录一份送到几个地方去,相信我那些部下和盟友们,会利用好知情权,把这件事最大利益化。
“重新册立已灭国的西拔那汗和石国,分别以现任的车鼻施特勤、伊捺吐屯任之。”
我又拿起一封奏文。
原隶唐朝的乌浒水域、以及河中诸国已大部转臣于大食。
自从活动在西域的突骑师突厥最后一任可汗苏禄,兵败为其麾下重臣莫贺达干与都摩支联合所弑。突骑师突厥就四分五裂,一蹶不振到现在,无论旧突骑师的乌质勒、娑葛父子黄姓可汗后裔,还是黑姓可汗车鼻施部苏禄后裔,都没有足够杰出的人物,可以结束这个局面。
这也是朝廷重新经营西域的一个姿态。
“摩尼教!”
关于回纥的一连串变故的后续反馈中,我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禁有些失神,因为摩尼教拜的神主在中土被叫做大明尊,因此在后世还有另一个名字——明教,这可是那些古代笔记瑕名鼎鼎的存在,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水浒传》和《倚天屠龙记》。
而在本朝,虽然号称三夷教之一,但是相比传入历史最久在西北底蕴最深厚,或是走上层路线得到官方认可的景教,摩尼教在中土显然更低调不显,多数时候一直蒙在某种神秘主义的面纱中。但在这次回纥的更立中,摩尼教似乎扮演某种重要的角色。
根据某个死里逃生的内线提供的消息,新汗确定之后,第一件事就狠手镇压了王庭中随帐的拜火教信众和经师,把摩尼教确立为国教,建立供奉大明尊的祠堂。
太原城外,某处军营中。
“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了么。”
头发枯黄,一脸老相毕露的李叔明,自嘲道,
这是中了秘药之毒,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留下的礼物,本以为逃到河北,但是那些人的权势和影响,似乎无所不在。一夜之间,他就失去了一切,只剩下条苟延残喘的烂命,毒物几乎影响了他的大部分器脏,以至于只能喝一些糖水和煮得稀烂的肉糜来维持。
看着镜子里枯萎的面容,他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的泡影。
鲜于仲通的名声或许不好,但是对这个过继他人的庶出兄弟,却是不遗余力的扶持,甚至为了鲜于家的前程,故意制造和他反目成仇的理由,让他站在与杨党敌对的阵营里以撇清关系,又利用自己的权势暗中庇护,只是为了让鲜于家族多一条后路和选择,显然他已经成功了,作为两朝元老资深宰相苗晋卿的得意门人,在新君从龙的班底中有他一个位置,但是等他回过头来,需要他暗中守护的鲜于家族,却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个官场上不罕见的偶然,作为太上皇避幸的剑南,不会容许这个一个过于强势的豪族,鲜于家也有自取死路的理由,虽然作为座师的苗晋卿已经多次提点过这其中的厉害得失,但他还是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某些念头,走上危险的道路。
本以为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努力,可以为鲜于家讨回那么点代价,但他还是想的太天真了。他这个正五品兵部司勋郎中,看似炙手可热,但在某些人眼中只是一枚棋子,他越想往上爬,做的越多,在那些人的罗网中也身不由己的陷得越深。
等到他明白过来,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或者说他从把那个暴发户,还在站在那个暴发户背后的崔圆、韦见素、乃至太上皇,当成潜意识里复仇的对象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出卖军国机要,勾连外族,图谋反逆。十恶不赦的十大罪中,他至少沾上了一大半。
本已经破罐破摔下去,或许还有转机,但他又想的过于简单了。作为联系各方一个关键的节点,他固然获得大量可以调配的资源和关系,可以推动某些事情的发生,但也把自己推到一个绝境,要么成功后知道的太多被自己人灭口,要么就是失败后成为双方整相追杀的对象。
“既然落到我们手中,你想死也难了。还是乖乖合作,或许还能痛快利落一些。”
幽禁他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知道的东西,你未必担待的了,。我可是侍奉过两朝天子的”
他慢吞吞的道。
“我这个样子也不在乎了。除非能够答应我一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