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是回纥王庭内乱,带兵回到宫帐的回纥大王子叶护,被全套仪仗,十分隆重的迎进老王的大帐,出来后很是喜形于色,
当晚大宴,王子骨啜特勒裹带帐前三护军之一左护军,突然暴起发难,攻杀宴会上众人,据说叶护当场身死,所属数十帐的妻妾子女亲族扈从奴婢被杀戮一空,那些随他回来的将领,也几乎被斩杀殆尽,聚集在宫帐外的部众群龙无首,竟然自行四散而走,转眼是不存一二。
随即宣布,大王子叶护阴使内人弑杀老汗,已然伏诛,自称莫啜可汗,使喻各部共议立国事,旋即为逃出宫帐的众叶护、左右厢十部带兵回师击破,杀发动变乱的骨啜特勒等部众数千人。
“那新立可汗是谁。”
我急声道。
“可汗为奉义王次子移地健,号牟羽可汗,其妻,仆固怀恩女也。已经派遣大臣俱录莫、贺达干等入朝请册。正在路上”
参军元结道。
“历史还是没有改变啊。”
我有些颓然的坐了下来,突然有一种挫败感。
按照真正历史,这位素有勇力的回纥王子叶护,就是死在回归王庭的权利斗争中,虽然我尽力给予了帮助和提示,让他比历史上更有所准备和实力,但还是无法逃脱这个结果,难道是性格决定命运。
“报,八百里加急的鹞书。”
却是一条追加的消息。宫帐之变后,叶护旧部四千多人,在心腹大将达干的带领下,一路狂奔南下逃进龙武军在草原垒筑的堡区,随后新任的回纥可汗,也移帐南下,派人先行交涉,希望交出叛逆。
“你们怎么看。”
召集还留在长安的两府三班的部属、幕僚齐聚一堂,我开门见山道。
“加强兵备。观望为上”
身为第一常务副职的韦韬,也是最先表态的人,自从我开枢密院后,北军一滩的重担,就逐渐倾重到他身上去。
“我认为此时不宜轻易介入。留下私开边衅的口实”
我的首席幕僚领班,薛景仙也随后发表意见。
“我附议,毕竟是面对一国之兵,慎重为上。”
枢密院统管诸学军、营校和团练的教导长,闻少名也开口道。
“回纥国内局势不明,可多派探子,哨马。却是不宜过早表态的。”
枢密院步军左都知,武卫中郎将高千里建议到。
“其实我们可以有限的介入。”
却是枢密院五军司之首的马军总监解思,突然开口道。
“什么。”
右金吾中郎将,宪营总司吕希用惊讶了一下
“我们三处同时用兵,现在还有足够的资源,能支持再开一条战线么。”
“可以试探性的出动少许人马。”
解思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怎么试探。”
主持选锋、战锋、陷阵、拔山诸营的跳荡军统制刘昌周也开口了
“无须我们的人,只需动用河西北路的那些归化附部众。反正是同种”
“也好。”
我一锤定音。
“与我们接壤的拔悉蜜和葛逻禄,乃是回纥的两只客部,这些年往来密切。可以先从他们入手”
我环视了一眼,随着龙武军这个群体地位的巩固,他们这些年存活下来的老班底,也脱离大多数时候需要亲自领军上阵的层次,或如韦、高、卫那样样独当一面,专任一方事务,或是象解思他们这样在枢密院的名义下,负责军队的某个领域,继续发挥作用。
“下一个议题,入境的回纥人怎么处置。”
我继续道
“我觉得需谨防新可汗,以此为由头,对本部发难,入境滋事。加派人马,巩固城寨,势在必行。”
韦韬又道。
“是否将他们交出去意义不大。”
“其实某家以为,可汗新立,人心未稳,内外九姓态度尚在未可,没有那么容易辄东刀兵的。”
“我只是担心,此例不好开,那万一还有回纥部众入境投奔,当如何处置。难道分薄我们的驻军来管制么。”
“将男子与老幼妇孺分离。分批看管南下,有异动者,就地格杀勿论”
望川堡是最西的据点,建立在戈色楞水的上游,举堡大概有一个团约三百多人的驻军,以及一个大队武装屯民。
随着这条堡屯构成的长线逐渐延伸深入草原,最终将通过水系为纽带,将啧西草原相对强大的回纥、突厥各部和东部草原的契丹、室韦等族分隔成两个部分。
站在坌土的墙围上,可以望见践踏的稀烂的草原上,相互追逐厮杀的回纥人掀起的滚滚烟尘,不断有骑着马的男女老幼,被追兵射中,翻倒到或掉下马来,然后被无数马蹄践踏成肉泥。
一边发告警的烽燧,一边派人上船,顺流直下去沿途通报。
“这是第几批了。”
有人牢骚的嘀咕道。
类似的情形,驻守的军民这两天见的多了都有些麻木了,都是追杀到望川堡的最大射程内就返身,彷佛是故意驱赶过来的一样。
开完会,我看看天色还有些时间,也不急着回家,想把小慕容叫来,继续被打算的好事,却不知道她已经溜到哪里去了。
却看见幕府记室长戴叔伦送了一本册子进来,
“枢府,这是新拟的票号同业章程。”
我叹了口气,翻开看起来。
这个东西的产生,是为了解决南方新发生的钱庄之争。自从那些看中了飞钱抵兑的吸金聚敛功能,而冒出出来的山寨版的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