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好正阳下,刚刚见多了秦岭绵延的巴山夜雨的我,正享受着难得露脸的晴明天色,舒舒服服的倚在长安新诋,被称为大白池的水边,刚修起来长廊尽头,水厅的吊椅上。
宁凝正做在膝坏上和我报帐,她戴着水晶银边的平底眼镜,穿着件怒突出身段的乳白褛花叠子裙,很有一种知性婉约的美丽,却让我想起在江陵附近冰凉而漆黑的山林里的夜晚,我和她不敢点火而不得不贴身紧密相拥取暖,一边遥遥看着追击者点起的火光,以便抱着她冰凉战战而不着丝缕的身体,在各种鸟兽虫鸣此起彼伏的唱和与伴奏下,做一些容易体内发热的运动。
听着她独特的南音腔的呢呢,感受着裹紧紧的瓣儿,紧紧压着我蠢蠢欲动的想法。很有一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错觉。
所谓盛况空前的入城式,其实没有花多少钱,大部分是食物上付出,只要给长安附近的工程队和还乡团,放两天假,然后再透露出皇帝回来的消息,基于国人喜欢扎堆和凑热闹的天性,于是这万人空巷、欢呼雀跃的规模和效果就有了,从另一个角度说,这和动物园里看猴子打架的无聊游客没什么两样。
连所有用来装饰的彩带和绸帷,还有纸剪的鲜花和供品,都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等下次那位太子殿下后脚回来,还是可以如法炮制的。
当然,这都要感谢后世的人民公仆们,为了应付检查,无所不用其出,着实给我们这些小民上了一堂,什么叫粉饰太平,什么叫做欺上瞒下,关于面子形象工程的生动课。
因为
老皇帝回程的消息,也让某些人鸡飞狗跳起来,比如在西北折腾了好几个月,还没准备好行装的那位陛下,几乎是捏着时间,匆匆告过天地,带着大臣和仪仗们一路狂奔回来,连嫔妃后宫都丢在身手,由于车马不足,再加上臣子人头多,几乎是一路见什么收什么的征收过来,乃至许多大臣只能坐牛车,骑草驴,慢腾腾的缀在后头,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西北回来的都被很形象的称为牛驴党人。
最后连长安都没进,就是为了赶在咸阳县望贤宫南门前,以太子东宫的紫衣,亲自带着文武群臣,迎接那位太上圣德皇帝。
然后请太上升南门楼,自己在楼下率臣子朝拜,请还政于太上,仍愿居东宫侍奉,太上惊而降身挽慰称“我儿天下人心具归,何须固逊,唯老父安得静养也”,并由此上演一幕再三推授,父慈子孝,和熙融融的大戏,最后才换回袍服,由今上亲手挽着太上的马疆,亲为开道,太上严词不准,乃亲自驾玉珞车为道行,又不准,又坐车为前驱,乃进长安。
士民夹道山呼万岁,如山摇地动,女子儿童争相以鲜花绸帛,铺陈前道为欢庆,屋宇嶙次,披红挂彩,泛如海洋。
乃至,
奉上皇至大明宫,称觞上寿,且邀上皇妹玉真公主,及上皇旧嫔如仙媛,一并侍宴,并召梨园旧徒,奏乐承欢。又曲体亲心,一日数往省视,又敕令,凡从前扈从诸人,仍令随侍,就是歌场散吏,曲部遗伶,也一律召还,供奉上皇,俾娱老境。
老皇帝已经态度搬进了南内,而不是大内太极宫,或者是西内大明宫,虽然今上一直力求挽留大内,以近存事孝道,但还是搬回了兴隆潜诋的兴庆宫,这多少也让一些人松了口气,另一些人大失所望,还有一些人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进城礼后,按照惯例,安置好太上一行之后,我和小丫头就去给皇帝岳父大人问安,被留下给太上陪宴一直晚上。
没想到,我来长安的第一个夜晚,居然是半醉半醒的在大内麟德殿里过的,连小丫头也被所谓的母妃张惠妃找去说话,然后和云容,阿蛮他们一起,分别留宿在宫中。
过了这个让很多人一直失眠到天亮的夜晚,第二天才算真正的回到家中,
更多的女人搬进来,对这个大的过于空旷的府邸,也无意增添了不少人气,内外的居所和院落的布置,也要按照身份和需要重新规划,基本和我有关系的女人,都要求有自己的房间和院落,却又不能相互离的太远,围绕着我的起居的正房“猫巢”,一番联屋的改造是不可避免的,左右两厢是小丫头的“涡居小筑”和阿蛮的“容玉轩”,然后是雨儿和初情的。
大到房屋的增建,小到每一样摆设的位置,让初晴和绉老头这两天忙的脚不着地。大批的建材和花石被运进来,甚至还有整棵整棵的果树。
这一群大小女人,几乎每个都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数倍于此希望表现自己的家人和实现报效价值的工匠们,集体迸发出来的建设热情,于是我只能在旷达的后园里,找到一点清净。
回到长安的女人们,有不同的反映,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近乡情怯,象雨儿是变的很贪睡,初晴表现出有些没日夜的工作狂倾向、云容和阿蛮都有点心事重重的,采薇发起小烧来。似乎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只有欢蹦乱跳的小丫头,她精力充沛的玩耍在最短的时间内,到处留下自己的足迹。
“怎么还不动。”
我的不远处,某只妨碍我做进一步举动的大灯泡,正把漂亮的珠缀裙子毫不爱惜的掂跪在地上,好对着水池中一艘制造精巧的帆船模型,鼓足了腮梆子吹气,用用团扇用力扇着。
她手中把玩的这个船只模型,可不是寻常东西,就是海南唯一能够投入商业运用并牟利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