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郭府之前,穆凌落忍不住又拉住了宿梓墨,停住了脚步。
宿梓墨不解,转头回望,握了握她柔软的小手,“怎么了?”
穆凌落咬了咬唇,忐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皇兄,真的、真的不会不满意我?”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子都会有这种纠结的心理,前去见是男方家长时,总是担心对方不喜欢自己,从而否定两人的恋情。
不知是太过在意还是什么,就是惊惶不安,不管别人会不会有这种感觉,但穆凌落还就有。
宿梓墨也没想到平日里落落大方的穆凌落,居然会为了这事儿纠结一上午。他本来以为她还没出门前就已经恢复妥当了,一路上也没表现得很明显,临进门竟然又给纠结上了。
他自然知道,这可能是因为她在意自己,喜欢自己,所以才担心自己的家人会不满意她。往日里这般自信满满的她,如今这小女儿姿态,倒是让他大开眼界的同时,心里也甚是欢喜。
穆凌落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眼巴巴地望着他。
宿梓墨替她扶了扶簪子,“放心,你这般大方得体,贤良淑德,皇兄不会为难你的。”
穆凌落闻言,又扯了扯裙子,“你看,我今天这样还行么?”
宿梓墨还是第一回听到穆凌落身为一个女子在意起仪容来,往日里她何曾这般扭捏过。想着自家妻子居然为了能让自家皇兄满意,这般的忐忑,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板着脸答道:“嗯,挺好看的。好了,我们进去吧!”
穆凌落这会子心情也缓和了些,闻言,又给自己做了番心理建设,这才随他入了郭府。
上次来郭府时,是因为郭夫人寻她麻烦,而今再来,虽然宅子依旧是那宅子,但心情却全然不同了。而郭家此时森严戒备,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可见这太子殿下很是驭下有方。
两人刚入了正厅,堪堪坐下,就见一个白面无须的内侍匆匆走了进来,来人正是福贵,他朝着两人躬身行礼,先是打量了一番穆凌落,见她面容绝色,气质优雅,最重要的是,她头上戴着银镀金镶珠镂空青鸾点翠簪,那可是宸王妃的代表。
他忙躬身,温和一笑,“这位想必就是宸王妃吧,奴才福贵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娴静贞德,与王爷端的是绝配!”
穆凌落听他声线略微尖细,又见他面上毫无胡须,便知晓他定然是个太监,因着长得一张圆呼讨喜的脸,且对她很是善意,她也就颔首应着。
“多谢夸赞,这位是……”她矜持一笑,好奇地打量着他。
宿梓墨淡淡回道:“这是皇兄身边的贴身内侍,福贵。”顿了顿,他看向匆匆而来的富贵,蹙眉,“福贵,我皇兄呢?”
福贵见穆凌落礼仪得体,不骄不躁,光是看还真没看出她是个乡下农女,心里也就甚是满意。能得宸王青睐的女子,岂会是那般平庸之人!
闻言,他这才惦记起正事,忙微微躬着身子道:“王爷,太子殿下邀您书房一聚。”他看了眼旁边的穆凌落,“有急事相商。”
“急事?”宿梓墨微微皱眉,“昨日不还好好的么?何事这般急切,皇兄不是让我们今日前来拜访的么?”
何事连会面都要推迟?
福贵也不好直说,只急切道:“十万火急之事,请王爷随奴才先见过殿下吧!”
毕竟涉及军中机密,实在不好在这大厅之内大声嚷嚷,他虽满意穆凌落,可现在也摸不准她的性子,所以也不好直言。
宿梓墨听出他语气中的急迫,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站起了身子,见穆凌落正好奇望来,他伸手过去,捏了捏她软绵绵的小手,轻声道:“你先等等我,很快我就回来。”
穆凌落虽奇怪,但见那内侍的焦急也不是装的,显然是遇了大事,她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闻言,只点了点头,“嗯,我等你。”
福贵第一次见这冷漠矜贵的宸王露出这般柔和的表情,以这般温和的口吻说话,心里越发高看了穆凌落一眼,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着急地在一旁等着。
两人离开后,这装饰得华美的大厅内顿时就只剩下穆凌落一人了,很快有人给她送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和茶水。穆凌落就干脆边吃东西边等着,只是等待的时间难免就有些长了。
宿梓话,抬眼就看到太子宿玄傲一身戎装,腰配长剑,他一愣,“皇兄,你这是要……”
宿玄傲见他来了,一把抓过他,“走,与我立刻赶往盘踞虎门口,我今早收到了十万火急的战报,那边暂代的主将被敌军一刀砍下头颅,现在虎门口群龙无首,连着又失了一城。而且,”他抿着唇,眼神阴沉,“东月军队残暴不仁,连着屠城了三日,听说刚被攻陷的炎月城已然是血流成河。”
宿梓墨闻言,本来脸上还存着的柔和顿敛,面容冷寂而料峭,“竟如此?当真是欺人太甚。”
宿梓墨向来赞同宽和对待俘虏,哪怕是当日攻陷西凉边境城池,他都以安抚手段待平民百姓。没想到今日竟然听到这般残忍的消息,顿时他眸色寒冽如冰。
东月人当真是毫无人性!
“嗯,我本想让人去寻你,没想到你这就赶来了。今日恐怕不能见你王妃了!”宿玄傲有些抱歉,“只是,战况紧急,若是再不抓紧赶路前去,只怕等我们去时,已然是不可收拾了。”
安榆地处中下,若是他们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