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茶交给月悉的任务很简单,只是去给柏春镇中一个名为秦夭的人送封信。
不对,秦夭也不算是人,而是常年混迹于人间的狐狸。
有苏茶说,这封信不过是他与老朋友间的叙旧,只是其中有些内容涉及秦夭不愿被他人提起的往事,于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月悉千万不能打开信封,更不能丢失这封信。
他那口气,好像这封信比她还宝贵似的,月悉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愤愤不平。
月悉顺手在路边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按照有苏茶告诉她的路线前行。
哪怕吃了香甜可口的糖葫芦,也无法缓解月悉内心的烦闷。
虽然她才刚化成人形,脑子却是很灵光的,更何况,她还默默跟着有苏茶那样聪明的人游历了一百年呢。
耳濡目染,她自然也学会了不少人情世故。
有苏茶这哪里是需要自己帮他送信,分明是在考验她!
莫非她在有苏茶眼中,真的是个傻子?他不让她打开那封信,却又说其中有秘闻,不是摆明了欲擒故纵?!
更何况,既然那个秦夭也在柏春镇,有苏茶为何不亲自见他?
月悉都能猜得到,这信封中说不定会有江湖上流传已久的奇毒。
一旦因为好奇打开了,就算是违背了誓约,背叛了他,她就会中毒身亡。
月悉脑子里上演了一出大戏,越想越气,可她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她愤恨地咬下最后一个糖葫芦,使劲儿嚼了几下,似乎实在对有苏茶咬牙切实,只能以此泄愤。
原来他还是没有相信自己。
那我就好好做给他看!一定要把这封信安然无恙地交到那个什么秦夭手中!月悉想着,捏紧了手中的信封,同时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天色已经黑了,还是早去早回。
她没注意到的是,自己已经被身后的一个男子盯上了。
客栈内。
涂山衡见有苏茶站在门外,正沉思着什么,便走进了一些。
他忽然觉得周围太安静了,这才发现有苏茶的周围少了月悉。
“月悉姑娘呢?”涂山衡问。
有苏茶抬头看了看涂山衡一眼,说:“被我派去给秦夭送信了。”
秦夭是涂山衡在游历时结识的,他常年呆在人间,几乎没有回过青丘。
他是个见多识广、幽默风趣的人,同时,他最大的优点便是足智多谋,鬼点子尤其多。除此之外有苏茶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青丘那个氏族的。
涂山衡并未听过秦夭这个名字,他皱皱眉,问出口的却是:“这么晚了让她一个人出去,会不会不妥?”
有苏茶好像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道:“她又不是普通人,怎么说也是有灵力的,有何不妥?”
涂山衡点点头,柏春镇民风淳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的。
“这也算是在考验月悉姑娘?”涂山衡想了片刻,还是不明白有苏茶的用意,便开口问道。
有苏茶却摇摇头,“我可没有蠢到这般地步,竟会试探得如此明显。”顿了顿,“我是真的让她帮我去送信了,那位秦夭公子曾与魔族交过手,说不定有些锦囊妙计可以传授,以为不时之需。”
“秦夭身边的人鱼龙混杂,我去容易暴露踪迹,可月悉是旁人不知道的存在,她帮我送信自然更合适。”
“至于试探她的办法,还是得用你之前想的那个。”
涂山衡似乎没想到有苏茶是这般用意。
其实他在此番前往魔沼之前,已经想好了全部对策,无论是在途中隐匿行迹,还是之后如何威胁才能让魔族交出陶羽,他都已经考虑到。
可他却并未真的想与魔族交战,毕竟他去魔沼的目的不是讨伐魔族,而是抓回叛徒陶羽。
不过有苏茶也只说是以备不时之需,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意见相左。
“也好。”涂山衡笑了笑,道,神情未有任何异常。
有苏茶奇怪地看了一眼涂山衡,忽然问:“我说你这一见我,怎么问的问题全都是关于那根儿红线的?”
他口中的那根儿红线,说的自然是月悉。
涂山衡一愣,这么一想,还真是,自己这会儿问的问题竟然全都和月悉姑娘有关。
“月悉不在,总感觉周围太安静了。”他说。
有苏茶点点头,“你这么一说,耳边确实清净了不少。”
涂山衡无奈。
月悉那边,她对柏春镇一点也不熟悉,只能依靠有苏茶画的那张地图摸索。
天已经黑透了,街巷两旁已经挂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倒多了几分玩味。
她按照路线走到一座桥上,又拿起地图看了看,想再确认一下往哪边走。
这时,月悉身后忽然出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她刚要转过头去看,就已经被一双手从身后捂住了口鼻。
那人手中还有一条帕子,上面好像涂了什么药,气味难闻。
月悉挣扎着,手脚并用,却还是没有挣脱出来。
她刚想调动灵力,却渐渐失去了意识。
因为对掌控灵力还不熟悉,更不精通,现在的月悉几乎与凡人无异。所以帕子上的mí_yào也顺利地起了作用。
月悉昏迷前,想用刚刚薄弱的灵力将手中的信封隐去,至于成功与否,她还没有来得及查验,就晕了过去。
睡着后,月悉沉寂在一片黑暗中。她有意识,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她在心里一个劲儿地责怪自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