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落叶知秋。
“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啊?”院中一个小丫鬟撑着伞,朝刚刚走进门的男子跑去,语气中满是后怕。
男子着一身墨蓝长袍,正是刚刚给月悉遮雨的人。
因为他把伞给了月悉,下马车后,就这么淋着小雨走回了院子,衣袍被雨水浸湿,他却没怎么在意。
丫鬟一边为他撑伞,一边说:“老夫人已经差人把明日穿的喜服送来了,让您现在就去试试呢!”
男子垂了垂眼睛,说:“不必了,反正不管合不合适,都没有修改的时间了。”他的神情有几分不悦,却淡淡开口。
他是柏春镇何家的公子,名为何墨。
何家在柏春镇地位显赫,因为这城中有一半的商铺,都是何家开的。
可何墨身为何家独子,却对经商不感兴趣,独爱钻研医术。
前阵子何家给何墨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唐家的大小姐唐笛。
转眼间,明日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了。
唐家。
“哥哥。”唐笛泪眼婆娑地看着哥哥,“我不想嫁给那位何公子,父亲母亲却执意如此。”
她的哥哥唐钰一向宠爱这个妹妹,见到妹妹落泪,于心不忍,轻轻叹了口气。
“何家地位显赫,何公子又风度翩翩,对你来说,算是良配。”唐钰开口劝道。
“你与那落榜书生本就没有可能,就别再折磨彼此了。”唐钰口中的落榜书生便是唐笛真正的意中人。
唐笛与那意中人早已定情,奈何他出生卑微,根本入不了唐笛父母的眼。
唐家为了断绝女儿的心思,便定下了她与何墨的婚事。
唐笛却并不打算认命,哥哥一向对她有求必应,于是她屈膝跪在哥哥面前。
“哥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若不能嫁给所爱之人,我宁愿成为一具白骨。”唐笛眼中的坚毅刺痛了唐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唐钰有些气愤。
可他心里更多的是害怕,万一妹妹真有什么好歹,那可怎么是好!
唐笛见哥哥面色犹豫,便决定“推”他一把。
她从袖中露出原本藏好的剪刀,二话不说,架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上。
“你!”唐钰很生气,可他更害怕妹妹真的出事。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
“你若心意已决,我便尽力帮你一把。只是日后你与那落榜书生究竟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唐钰神色认真。
唐笛见哥哥松了口,激动地点点头,“哥哥,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别无所求。”
连哥哥、父亲和母亲都不要了吗?唐钰在心底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明日成亲在即,要想让妹妹顺利逃婚并不容易,却……也不算太难。
只要找一个能代替妹妹的人,唐钰眸光一闪。
雨滴滴答答地越来越小,月悉蹲在屋子门前的小水洼旁。
只见她一会儿伸手调动灵力,一会儿又翻书查看自己的做法对不对。
没过一会儿,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调动小水洼里的水滴了,不过也仅限于此。
有苏茶趴在一旁的窗口发呆,目光却不自觉被月悉吸引。
只见这会儿月悉用灵力将水洼里的水引了出来,却因为她灵力掌控的不够稳定,那些水又一下子落回了地面。
雨后地面有泥,雨水都变成了泥水。它们落回原处时还溅起了不少,弄的月悉满脸都是泥水,活像一只小花猫。
“哈哈哈。”有苏茶不禁大笑。
月悉这才发现有苏茶刚刚一直看着自己,现在自己这副狼狈模样也被他尽收眼底。
“不许笑。”月悉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向有苏茶的窗子走来。
她脸颊上还带着点点泥滴,却没有伸出手擦干净。
有苏茶不以为然,他依然笑着说:“你练你的,我笑我的。”
月悉扬了扬脑袋,“哼”了一声,然后开口:“有苏茶,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变个东西。”
“你现在还能变出东西来了?”有苏茶将信将疑,却还是缓缓伸出了手。
月悉得意地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装作开始调动灵力的模样。
突然,她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极其迅速地在有苏茶脸颊正中心点了一下,然后咯咯笑起来。
一处泥迹就这样落在他的脸颊。
刚刚月悉故意用手指蘸了泥水,偷偷藏在身后,就等着现在的机会。
“你!”
有苏茶立即反应过来,他伸出手摸了摸脸颊的泥。
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也会被捉弄!
月悉看着有苏茶难以置信的神情,笑声也愈发大。
“现在本事大了,开始耍我了是吧。”有苏茶皱着眉,语气轻狂。
月悉立即敛了笑声,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看着有苏茶现在也和自己一样花了脸,她只觉得又滑稽又解气。
“谁让你刚刚嘲笑我的。”月悉说。
有苏茶看着指尖的泥迹,抽了抽嘴角,他开始吓唬月悉。
“你信不信下次你变回真身,我就一把火把那红绳烧了?”有苏茶忽然凑近月悉,说道。
他的语气透着一份别致的“恶毒”。
月悉的笑容僵在嘴角,“不行!”
有苏茶却笑而不语,似乎没有听见月悉的话。
他扬了扬手,脸颊上的泥瞬间消失。
月悉呆呆地望着,忽然发现自己脸上没了泥的粘腻感。
她伸出手摸了摸,发现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