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触碰很短暂,月悉刚碰到有苏茶,就立即收回手。
她心有余悸地望着有苏茶,害怕他忽然醒来,害怕他醒来发现自己刚刚情不自禁地靠近。
可他的眼睛依然垂着,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月悉这才放下心来。
可他究竟一直在担忧什么呢?担忧到睡觉都没法舒展眉头。
月悉很想知道。
忽然,月悉微微抬头看向有苏茶的胸口处。
她感觉那里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自己,又好像有个声音在指引她靠近。
月悉缓慢将自己的脑袋向有苏茶怀中靠近。
每靠近一分,月悉的脑袋里就会出现一些零碎的画面,画面中是有苏茶的身影。
月悉觉得奇怪,莫非自己能看透别人的心中事?
这就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一般。月悉一离开有苏茶的胸口,那些画面立即消失。待一靠近,它们又会再次出现。
月悉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犹豫。
若自己真有这样的本事,有苏茶会愿意让自己看见他所担忧的事吗?想着,月悉看向有苏茶。
她觉得那对微皱的眉格外刺眼。
于是她不再犹豫,径直往有苏茶的怀里钻去。
月悉在心中想道,自己只有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才能知道怎么做能帮到他。
趴着实在别扭,月悉索性和有苏茶面对着侧躺下来。
有苏茶侧躺着,她害怕自己吵醒他,就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放在距离他胸口一指远的地方。
听着有苏茶强有力的心跳声,月悉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
她伸出手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面颊,心中奇怪得很。
可是她再没有心思去管自己奇怪的反应了,因为她的脑海中已经有连续的画面出现。
最先出现的画面是一直被有苏茶带在身边的那枚荷包。
那枚荷包被一位华贵的女子攥在手里,她正用织云丝绣有苏茶的名字。
她的嘴角向下,看起来似乎有沉重的心事。
月悉发现,眼前的女子和有苏茶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这时,一个婢女走进屋子。
“族长夫人,少君来了。”
正绣着荷包的女子完成了最后一针,抬头说:“叫少君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婢女带着一个清秀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小男孩身高刚过婢女的膝盖,看起来还很稚嫩,他的眼睛晶晶亮,嘴角挂着笑。
“儿子有苏茶拜见母亲。”小男孩的声音也充满稚气。
月悉微微一怔,原来这是有苏茶的小时候……
座上刚刚在绣荷包的华贵女子便是有苏茶的母亲,也是有苏氏族长夫人涂山薇。
涂山薇见到有苏茶后,眼中的焦虑散去不少,可又并未完全褪去。
她朝有苏茶招招手,“阿茶,过来。”
小小的有苏茶欢快地向母亲跑去,一下子扑到了母亲怀中。
“母亲,这是……”有苏茶指着涂山薇手中的荷包,有些发愣又有些惊讶。
涂山薇笑道:“前几天你不是总缠着我,说也想要个荷包吗?”
有苏茶眨眨眼睛,他看着母亲,眼睛里满是惊喜。
前几天他看见和他同一个学堂的涂山衡身上总是挂着一个荷包。
后来他们因为比试灵力,打了一架,倒是打出了几分交情。
有苏茶这才知道那是涂山衡的母亲专门为他缝制的。
他便缠着母亲,也想要一个荷包。
可他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真的为自己缝制了荷包。
有苏茶从母亲手中接过荷包,仔细端详着上面自己的名字,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可是涂山薇的表情却严肃起来。
“阿茶,母亲接下来给你说的话,你一定要永远记得。”涂山薇把有苏茶从自己怀里拉开,认真地说。
有苏茶抬起头,手里紧紧攥着荷包。他看着母亲,郑重地点点头。
涂山薇先叹了口气,“阿茶,你要一直记得你的身份,你是青丘有苏氏的少君。”
有苏茶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的身份他一直都很明白,日后要肩负的责任也很清楚,可母亲要说的好像不是这些。
“虽然都是青丘灵狐一族的少君,可是你和涂山衡并不一样。”涂山薇盯着有苏茶的眼睛道。
“他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轻易坐上的位置,你却要和别人争个头破血流,即使这样,最后也不一定能得到。”
“阿茶,母亲不期望你成为惊天动地的人,就希望你能守护好有苏山,守护好我们的族人。”顿了顿,“不要去和涂山衡争抢。”
涂山薇的眼睛里满是悲伤,还有深深的自责。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何其残忍,就要这样磨灭一个少年的无畏心性。可是为了有苏茶能够一生平平安安,雄心壮志便只能割舍。
“阿茶,你能答应母亲吗?”涂山薇见有苏茶紧抿着唇,便出声问道。
有苏茶盯着母亲的眼睛,好像在思考什么。
可他想着想着就突然停了下来。
他想,母亲一定是还在为前几天自己和涂山衡打架的事情生气吧。
一定是这样……
年幼的有苏茶就这样安慰自己,他认真地朝母亲点头,“阿茶明白,阿茶会听母亲的话。”
涂山薇一把将有苏茶搂进怀中,无声地落下了几滴泪珠。
靠在母亲怀里的有苏茶怔怔的,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刚刚收到的荷包。
那个时候他明白了,他和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