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在后院被古法仙士发现梁仕铭刷碗后,尤劲松又厚着脸皮接连几日来找梁仕铭帮忙。
碍于息事宁人,梁仕铭便也没拒绝他,且那日后院中古法仙士也曾说道,做些零活,打法时日也挺好。
这天傍晚,待常青殿的弟子们散堂后,梁仕铭便按约定去后院刷碗,而当他走进常青殿,将要转进斋堂前,却听到斋堂中传来二人说话声音。怕被外人撞见,梁仕铭急忙在墙后隐住身形,这时仔细去听二人声音,其中一个是尤劲松,而另一个居然是道童卿阳。
这时听到卿阳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师兄,你莫要再欺负梁公子了,他为救垂危的父亲,来青城求医本就不易”
尤劲松忽然高声斥道:“我欺负他!?你竟这么说我?你到底是我青城派的弟子,还是他梁家的奴仆?”
卿阳低声道:“我自然是青城派的道童,只是”
尤劲松紧又怒道:“只是什么?你少要瞎管闲事,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道童?你就是一个奴仆!不,你连奴仆都不如!别以为门中其他弟子不知道,你就可以每日逍遥自在!要知道师父最是宠我,你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惹恼了我,把你底细抖出去,让门中所有人都知道,大不了师父罚我去刷碗、劈柴而已。”
卿阳急道:“千万不可!我只是一个道童,可师父他师兄不可,千万不可!”
尤劲松冷哼一声,道:“怕了?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奴仆就不要管家主的事!这几日你天天给那小子在一起,我本就心中气恼,你竟反倒来找我晦气?我,我,我恨不得把你扔下后山,看谁替你收尸!?”
墙后,梁仕铭一直听着二人对话,虽也没有听得十分明白,但也听出道童卿阳在为自己求情,却遭到尤劲松蛮横无礼地欺负。此刻当听到尤劲松竟用性命威胁,将道童卿阳吓得泣不成声时,梁仕铭实在忍耐不下,当即闯了进去。
梁仕铭刚及闯进来,正遇见卿阳掩面痛哭向自己跑来,而他身后的尤劲松则满脸狰狞地追来,咬牙切齿地朝他后背狠踹一脚。
眼见卿阳被踹,身形不稳,两脚踉跄地向这边栽倒,梁仕铭慌忙迎上去将他扶住。
见梁仕铭来到,卿阳更加委屈了,哭得满脸通红,身子也颤抖不止。
此刻梁仕铭已然抑制不住胸中怒火,没有多想,当即圆瞪二目冲尤劲松吼道:“你干什么!?”
未料梁仕铭忽然出现,经他一吼,尤劲松也不禁一颤,如今自己言行已被发现,便索性撕破脸皮道:“我干什么你管不着!你还是乖乖听古法仙士的话,好好刷你的碗便是!”
没有理会尤劲松的羞辱,梁仕铭依旧满脸怒色,斥道:“你二人同为青城弟子,都拜在古法仙士门下,他又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你怎能如此狠心对他!?你若看我不顺眼,那我便告知古法仙士,让其他道童为我送斋饭便是,此事又非是他能做主,又何必为难他!?”
见被梁仕铭当面顶撞,尤劲松自觉脸面无存,刚要发狠却又理屈词穷,只得哼了一声,甩袖要走。
就在他经过梁仕铭身旁,将要走出斋堂时,不禁又狠瞥了一眼低头痛哭的卿阳,此时此刻,他似是心中气恼不过,竟猛地伸出单掌向卿阳的脖颈拍去,梁仕铭眼疾手快,当即伸出一只胳膊将他单臂弹开。
“啊——”
随着半声惨叫,只见尤劲松捂着被弹回的手臂坐倒在地。方才他似是怕叫声被外人发现,才紧咬牙关没喊出声来。此刻,他蜷缩着身子斜靠在墙角,紧抱着手臂疼得咬牙切齿、满脸扭矩,豆大的汗珠已然瞬间盈满额头,但口中却兀自恶骂道:“好!你,你敢打,打我”
看到眼前尤劲松的反常举动和夸张表情,梁仕铭也是一愣,起初他以为是尤劲松在故意假装,因为自己的胳膊自始至终也没有感觉半点疼痛,直到他看见尤劲松盈满额前的汗珠后,才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并非假装。
尤劲松缓了一会后,靠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来,冲梁仕铭切齿道:“好,你个妖道!上次破庙前我就看出你不一般,你还说不会功法?我,我,我告诉师父去!”
闻听尤劲松如此说道,梁仕铭心中咯噔一惊,他并非怕尤劲松恶人先告状,而是正如陆野子之前所言,也许当前古法仙士正对自己起疑,若此刻再被尤劲松一通搅合,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岔子。思索片刻,梁仕铭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去,快去!待古法仙士找到我,我便将林中破庙之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他老人家。”
尤劲松听罢似有顾忌地微微一怔,继而狠啐了涂抹,道:“好!你有种!你等着!”说罢即顺着墙角溜出了斋堂。
看着尤劲松惨淡离去的背影,梁仕铭也愣神了良久,他心中不解为何自己的手臂竟变得如此坚硬。
此刻道童卿阳也不再哭了,擦了擦眼泪,好奇地看着梁仕铭,问道:“梁公子,你练过功法么?”
梁仕铭呆呆地摇了摇头,紧又看向卿阳,关心地问道:“被他踢了一脚,你没事吧?”
卿阳紧摇了摇头,破涕为笑地问道:“梁公子,方才当你提到破庙时,我看他吓得要死,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看着尤劲松消失的方向,梁仕铭自觉找到了尤劲松的短处,料定以后也必然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遂恶狠狠地道:“不用管他!以后我见他一次吓他一次,吓死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