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石却知,玄医性格古怪,从不收徒。故历来当药工,都等于正式弟子。
忙回礼:“小兄弟好福气,能侍奉金陵四医之一的玄医,前途无量啊!”
“什么前途无量,狗屁不通!”
蒋无理也不向两人细说。对着曹太一嗅嗅鼻子,眯眼就问:“又饮酒了?我看你这老病猫是不想活了!”
曹太一冷冷道:“有你老狗医三天两头的监视,曹某就是想死也死不了啊!”
“你还不满?狗儿的,要不是欠你家婆娘的人情,你以为我乐意伺候你?
要死还不容易,老病猫你现在自断经脉,蒋某人要是救你,我就是你养的!”
蒋无理言辞粗鲁,噼里啪啦说了大堆,听得曹太一脸色铁青。
“唉唉,蒋先生勿恼!今日是家父寿诞,老人家高兴,多喝几杯也是情理之中嘛?”曹石忙劝。
曹太一忿忿:“荤腥不让碰,滴酒不让沾,这是人过的日子?”
“那是!人生在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胜快哉!老病猫你多喝些,多吃些!
狗儿的,过完生日过忌日。老夫也甩了个大包袱!”
“蒋先生,我父大寿,你说这些不好吧!”曹石不满。
“莫跟这老狗医计较!”
曹太一忽笑:“欠我妻人情便要给我治病?蒋无理啊蒋无理,如今怎么有理可讲了?”
“无关讲不讲理,干咱这一行也要讲诚信。欠了你婆娘的人情,便一定要还。要不然我玄医的牌子不就砸了?”
“嘿!你这腔调怎么跟那财医一模一样?”
“老夫还真觉得,金如山那厮说得有理。老夫老了,又无徒弟在旁送终……”
看一眼姚宠,面无表情冷哼一声:“狗儿的,这个也是个心野的,学不了几天也要飞。
老了老了!该给自己赚点棺材钱了!说好了啊,以后给你看病,一次要收一金!
我听说你这次寿宴好大的排场。除了这聚仙楼,竟然还有四家大酒楼同时摆宴!狗儿的不愧是盐行龙头,果真富得流油!”
曹太一淡淡说:“可以,你给我看一次,我给你十金!”
蒋无理冷哼一声,伸开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抓住曹太一右腕。皱皱眉,另一手轻轻摸向他背心。
“老病猫,你背心疽疾又严重了!”良久,蒋无理沉沉说。
“老狗医,生死有命!”曹太一一叹。
“你要是真那么宽心那还好办了。你修炼的术,阴阳互斥,本就高危。
这背心疽疾是因你炼气失误,气血错乱所成。但让它致命病变,实是你那想不开的心疾啊!”
蒋无理皱眉:“你这厮名利双收,儿孙满堂,还有什么不知足?天天甩着张脸,玩郁闷装可怜,犯贱啊?”
“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曹太一听着气又上头:“好好行你的医,病钱少不了你的!”
“狗儿的……”
蒋无理从袖里掏出一“凸”字型木质短杖。对准曹太一背心,杖头镶嵌玉石亮出绿色光芒。
曹太一痛苦的脸色慢慢缓解,打趣:“好一条六梵神木!你这两条宝贝,在三十神兵里长年占一席之地。可生可死,可病可伤啊!
老狗医,不是说都给弟子吗?怎么还留了一根?舍不得?”
“那人痴迷权贵。若两条都给,只会害他送命。再说……神兵?
对医者而言,过硬的医术才是神兵,难道没了工具,就不晓得如何看病?”
蒋无理想起某人,落寞摇头。
真气流转,收回木杖对曹太一说:“骗水难救恶火!老夫不救必死之症,这种情况,我是直接让病人买棺材的。”
“哎呦我的蒋先生,怎么又扯不吉之事上来了?河急风大,两位长辈小心着凉,我们先入宴,然后慢谈如何?”
曹石把二老一手拉一个,对着呆住的姚宠说声“姚兄弟也请”,拽着一起往聚仙楼走。
那边杜掌柜得知金主来了,早率人出门来迎。
一时间,美人递茶,力士开道,宾客围堵。大堆人众星拱月拥着曹家父子,好不热闹。
“副帮主……副帮主……学生张师叔在此啊!”
人群中传来一个惹人厌的聒噪之音。
曹石听得张师叔三字,急寻声而看。果见一皂衣书生,挤在人群中拼命叫喊。
“张师……张先生。”
曹石一把将他拉出人群:“你不在酒楼吃酒,等在这儿作甚?”
“副帮主,学生终于把您等到了!这掌柜的狗眼看人低,我说是您让我来的,但他们就是不让进啊!”
张师叔满腔委屈尽数发泄,对左右迎宾大呼:“你们掌柜的呢?看看张某人是不是可疑之人,攀附之庸啊?”
杜掌柜满头大汗早已跟来,闻言挤出个笑脸:“误会,误会哈!
实是今日来人甚多,张先生又没有请柬,因此冒犯了先生!鄙人在这里给先生赔罪了,抱歉!”
躬身一揖。张师叔不依不饶:“岂有此理,辱我清白,一句抱歉就完了……”
“好了张先生!”
曹石见围观之人众多,皱眉说:“此区区小误,何必放在心上?怪曹石准备不全。来来来,快跟我拜见家父。”
曹太一早已入店。却不急着去大堂会客,直接去了贵宾厢房。
那里,盐行龙头楚云帮,总部大小头领三十人齐聚,皆沉默等候。
厢房摆设及其奢华。红木龙香,名画贵瓷,绒毯铺地,琉璃布顶。
窗口直面古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