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门。旭日东升,露气已散。隔壁的戴家兄弟穿戴整齐,等在门口。
“大小眼、碧眼儿、小乐,早!”戴金锁挨个招呼。
戴家老二戴金锁,外号二狗,十六岁。
麦色脸,飞刀眉,轮廓分明。高瘦挺拔,鹰鼻狼瞳。双颊各三缕鬓毛,亮直黑的马尾辫,悬挂脑后。
“碧眼儿,好利索没?”戴玉佛笑问。
戴家老四戴玉佛,外号四眼狗,十三岁。头戴毡帽,剑眉星眼,肤白方脸。偏矮个头,生性好斗。
“承蒙你姐弟照顾,恢复差不多了。可跟你大战三百回合!”林渊笑答。
“走!今儿我们带林渊去六龙街玩玩。”
乐飞虎声虎气,带头就走。
马小虎冷冷说:“不包括你,乖乖上学去。”
几人边走边聊,戴金锁调笑:“碧眼儿也去六龙街?这是要跟咱们抢饭碗啊!”
“岂敢!我可不想又被你抓脸,这还有印子呢!”林渊一指脸上抓痕,三人皆笑。
“三梨休息了吗?”
林渊问:“每天早起采露,太辛苦了。”
戴玉佛摇头:“宝簪刚歇,三梨要换着看爹。”
马小虎笑:“三梨采露可不止为戴叔还为碧眼儿嘞!”
林渊真诚说:“我是非常感谢三梨的!”
“是吗,戴家正好缺姑爷!”
“娘骂的!”
戴金锁突爆粗口:“咱爹为彩霞布庄的钱财主赶了五年车。结果犯了旧伤,就给这吝啬鬼扫地出门,连药钱也不给。
这笔账咱一直记着。迟早有一天,老爷非一把火烧了他的布庄!”
戴玉佛提醒:“哥,那吝啬鬼的布庄,两年前你烧过一次!”
戴金锁悻悻:“那次能算?刚烧起来就被人熄了,连棵树都没烧死。
两个芝麻关武人当看门狗。姓钱的为人吝啬,竟还舍得出看家钱!”
“彼其娘之,你还是庆幸自己没被发现吧!”
马小虎摇头:“鸡蛋磕石头,被发现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芝麻关武人……是什么?”
林渊摸摸自己曾被重创的肋骨,皱眉说:“听说筱无相也是芝麻关。”
马小虎看他一眼:“怎么,想报仇?”
“当然,有仇不报非君子!”
林渊眼中闪过狠厉:“他那日可是想要我的命,如果没本草丹我就死了。那日仇辱,必加倍奉还!”
“好,到时候一起啊!”戴家兄弟齐说。
“彼其娘之你们起什么哄?
马小虎骂:“碧眼儿,我跟你说过小九儿身份。”
林渊冷笑:“不就有一个家奴出生的老子,抱上了魏国公大腿吗?无论什么时代,都不缺这种恃强凌弱的纨绔!”
“纨绔是指绣花枕头,这样看筱无相可不算纨绔。”
马小虎斜嘴笑:“就在前几天,他被魏国世子夫人,收为义子了!”
日月天朝成立的前五十年,都是以南都作京师。后来皇帝虽迁北都,但南都仍然留守了大批勋贵。
其中,以开国名将之首,中山王徐中山长子,魏国公一脉最贵。名义上有镇守南都之责,位高权重,世袭罔替。
戴金锁冷哼:“娘骂的,他倒是抱得好大腿!”
马小虎说:“世子夫人年轻时,在江湖可是大大有名。嫁入徐家操持家业,也是精明能干。
能入这女强人的法眼,筱无限是有点小才的。”
戴玉佛啐:“不就唱一口好戏吗?四爷最瞧不上这种兔相公!”
“人家不止会唱戏,还擅小傀儡戏。从制作到表演一条龙,哄得贵人们乐此不疲!”
马小虎讥笑:“你瞧不上有毛线关系?权贵们喜欢,还被评为四俊之一,南都明星!碧眼儿你还是死心吧!”
林渊一握镔龙铁:“我不信碰不到他单独出门!”
乐飞激动:“我给你放哨!”
“哪儿都有你!”
马小虎给他一记大爆栗。眼看学院已至,瞪眼道:“还不进去?不好好听讲再惹事,老子大爆栗揍你!”
“哼哼你是谁老子?小心我告爹去!”
乐飞不满瞪他一眼,又哀怨一望四人,霜打茄子似地慢慢进门。
“小乐看样子很可怜啊!话说学堂有那么恐怖吗?”戴玉佛感慨。
“老四要不你也上学?无非我多打几份工而已!”戴金锁认真说。
“得得得,咱爹伤着,宝簪一把年纪没出嫁。一堆子事,总不能让你和三梨抗。咱就不奢望喽!”
戴金锁正欲反驳,忽听拐角处一阵笑语:“其乐无穷,几个老粗想去读书啦?”
范鲤拉着姚宠,连蹦带跳风来:“诸位早啊,哟!碧眼儿伤好啦?这是上哪儿去?”
戴玉佛一见他,气不打一处来:“还能去哪?我们去六龙街找活干,不像你烂草鱼,游手好闲没事干!”
林渊卧床期间,范姚二人,还有田庚伍七都来探过,故都熟悉。
范鲤,外号烂草鱼。小康街卖豆腐的俏寡妇,豆腐西施的独子,今年十四。
人如其名,白净矮瘦,机滑如鱼。一张老娘遗传的俏脸总是笑着。
他老爹未亡时曾考中秀才。正想考举人时,惜哉病逝。范家家道中落,范鲤由老娘拉扯。最近跟同街的张童生一起,给大户人家做抄书的活计。
“六龙街?行走江湖专门的街道,好地方啊!”
范鲤挥拳:“想想都激动!其乐无穷,同去,同去!”
“什么就同去了?彼其娘之你真闲的没事?不抄书了?”
“哈——”
范鲤似想到什么,回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