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易事先给安雅盛喝下了安神药,让她沉沉的睡过去,这才叫了瑾苏进去帮忙。
几日不见,安雅盛已经消瘦了一圈,下巴尖的,像被削过一样;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纸,没有一点血色。若不是还能看见起伏的呼吸,会以为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一切准备就绪,由瑾苏负责施针,孔易从旁指点。
半个时辰后,瑾苏收完所有的针,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如何?”孔易刚出去,晋妍就赶紧上前问道。
孔易仍旧微笑着回道,“公主放心,无论如何,现在三小姐睡得很安稳,今日就不要吵醒她了,明日一早,便可见分晓。”
“要睡这么久,那她会不会饿肚子呀?”晋妍心疼的说道。
这时,瑾苏也走了出来,悄无声息的站在孔易身后。
“比起饿肚子,此时三小姐更需要的是安稳的睡眠。为了让三小姐恢复如常,最好永远都不要向她提及关于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尤其是她被山贼抓走的那一日。”
“这是自然!”安鹤庆拱手道,“今日多谢孔神医了,诊金……”
安鹤庆还未说完,孔易就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相国大人客气了,既是苏儿让我来的,哪有诊金一说!”
“是是是!倒是我见外了,”安鹤庆尴尬的笑笑。
“既已看完,那就先告辞了,若临时有什么变化,可随时差人来通知我,”孔易拱手。
“孔神医慢走!”晋妍和安鹤庆都客气的说道。
瑾苏躬身行礼,“父亲,公主,我送送师傅吧。”
安鹤庆笑着点头,“好,去吧!”
瑾苏将孔易送走后,便带着白芷往库房的方向去了,还未进门,便听见里头的争吵声传来。
“二小姐,这事儿您自个儿找公主说去,央吾院往日里的药材已经欠下不少,即便您这个月没有拿药材,那也没有盈余的月例银子给您。”孙婆子毫无情面的说道,嘴上虽然叫着二小姐,可语气里丝毫没有将安夏雨当小姐对待。
“孙嬷嬷,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拿不到月例银子了吗?”听起来安夏雨也有些气愤。
瑾苏假装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跨进屋,还笑盈盈的跟安夏雨打了招呼,“哟,夏雨妹妹也在这儿呢,是来帮祖母领东西吗?”
“不是,我是想来领我们央吾院的月例银子。”
“噢,巧得很,我也是,”瑾苏作出一副说错话的尴尬表情,捂了捂嘴,“不,听说我们菡萏院已经没有月例银子了,不仅如此,还倒欠了库房几十两。”
转而问孙婆子,“还劳烦嬷嬷看看,我们院到底欠了多少?”
孙婆子以为瑾苏真是送银子回来的,原本板着的脸,此时已经渐渐的柔和了起来,笑着跟她说,“大小姐不愧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的,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有钱的主,嘿嘿~”
说着孙婆子假意转身到后面的柜子里翻了翻,然后斩钉截铁的道,“菡萏院总共是欠了五十三两。”
哼~~竟比昨日白芨来问的时候多出了三两。
瑾苏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正当孙婆子笑眯眯的伸手去拿的时候,她一把按住孙婆子的手,冷冷的说道,“孙嬷嬷,银子你可以拿去,但你得给我写张收据,而且……还要将菡萏院的账簿拿出来给我看看。”
孙婆子虽然已经将银子捏在手里,却被瑾苏按得动弹不得,有些不悦,但仍耐着性子回道,“大小姐,您也不是当家主母,怎么能随便查看账簿呢?”
“既是我菡萏院的账簿,为何我看不得?我只是好奇,我来菡萏院不过月余,怎么会没有结余,反而欠了,若是看了账簿,自然清楚明白,日后也知道从哪儿开始节流了。”
孙婆子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有些恼羞成怒,“大小姐,你若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啊!”
“那就快喊吧,反正今日我若是没见到账簿,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小姐,您这是何必呢?”孙婆子见她丝毫不怕,反而又软了下来,不仅放开了手里的银子,还好声好气的道。
“账簿是万万不能给您看的,否则我便是职责有失。要不这样,这个月亏欠的就算了,我想办法帮您抹平,怎么样?”
“哈哈~孙嬷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倒要听听,你打算怎么帮我抹平啊?”
见孙婆子此时青一阵,白一阵的脸,瑾苏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尚且自身难保,又拿什么来帮我?是靠你每个月五两的月例银子,还是偶尔从库房里偷的人参?”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孙婆子指着瑾苏,顿时语塞,她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偷人参的事做得天衣无缝,瑾苏怎么会知道。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了,咱们还是去趟公主那儿吧,你说得不错,毕竟她才是当家主母。”
瑾苏说完拽着孙婆子就要往外走。
孙婆子赔着笑脸哀求道,“大小姐,别别别,您不就是要看账簿吗?我给您看还不成吗?您放手,我这就去帮您拿。”
“早如此不就得了吗!”瑾苏这才放手。
孙婆子拿了账簿,远远的丢到桌上,不太敢靠近。
账簿确实没记几位,瑾苏一页一页的翻看,记录得十分详细,每天的吃食,分到菡萏院,也得二两银子。加上灯油,茶叶,点心,以及丫鬟们的衣衫、月例银子等,接近三十两,那么结余应该还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