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嬷嬷闹过一番后,还以为紧接着晋研会亲自过来交火,可谁知,却一直没有动静。
晚膳之时,也未曾见晋研露面,安夏雨心中有疑惑,特意问了下安鹤庆,“父亲,怎么今日一直未曾见到母亲呢?”
“前两日染了风寒,偏偏头风又发作了,只得卧床歇息。”
“哦,这样啊,可请太医来瞧过了吗?”安夏雨客套道。
“嗯,前两日倒是有太医来瞧过,药也开了,只是这头风是旧毛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安鹤庆道。
“哦,”安夏雨随口应道,眼里却隐隐有些疑惑。
果不其然,晚膳后,安夏雨便拉着瑾苏问晋研的情况是否属实。不过瑾苏却也没有太大把握,坦言道,这两日确实没有见到晋研出来晃荡,但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她不得而知。至于太医嘛,两天前,倒的确是来过一回。
原以为这其中有诈,可是连着两日,都没有见晋研出来,而且瑾苏途径瑰禾院时,当真闻着里头似有煎药的味道。
没了瑰禾院的人添堵,安夏雨在相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自在。
相较之下,瑾苏就不那么自在了。不管安夏雨做什么,去哪里,时时都要叫上她作陪。
俩人形影不离,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要好,不同的是,从前是安夏雨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如今,是她恭敬勤勉的跟在安夏雨后面。这样的反差,她虽不放在心上,可府里的下人们却议论纷纷。
说起来,还是王氏心里对瑾苏有几分尊重,听闻下人们议论此事,便立马找了安夏雨说道。
可是,安夏雨听完,表面上虽不以为然,心里却十分得意。
“夏雨啊,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可全靠大小姐的帮衬,你得打心底里感激她,可不能把人家当丫鬟使啊!”王氏苦口婆心的劝道。
“娘,跟您说过了,你女儿,我,能有今天这份殊荣,靠得是我自己,和她有什么关系?当初在草原,皇上生我气,将我禁足,她也没站出来替我说过一句话啊!要不是后来我舍身救皇上,现在有命没命都还两说呢?”安夏雨辩解道。
“呸呸呸!”王氏一面喊着呸,一面拍着木头,嘱咐道,“别乱说话,赶紧拍拍木头!”
安夏雨撇了撇嘴,虽不情愿,却还是照做了。
“虽然我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但是我相信,大小姐肯定不会不管你的,你想想看,若不是她替你周旋疏通,你连去草原的资格都没有,哪有机会救下当今圣上?”王氏继续劝道。
安夏雨闻言,面无表情,不予理会,自顾自的取下头上的金钗,整齐的摆放在首饰盒里。
察觉到安夏雨不快,王氏起身行至安夏雨身后,帮着她取头饰,并柔声道,“夏雨,为娘知道,今日这份荣耀,是你舍命博来的。但是眼下,你初入后宫,根基尚不稳固,日后需要相府和大小姐帮忙的地方还很多,所以,对待相府的人,尤其是你长姐,还是要客气一些!”
“嗯,知道了,娘。”
瞅着安夏雨敷衍的态度,王氏略感无奈,心中更是自责愧疚不已,不知不觉,眼眶已湿润,为了不让安夏雨难受,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么些年,她虽身为母亲,却未曾尽过一天为人母应尽的责任。
菡萏院里,瑾苏坐在书案前,专注的看着一封书信。
白芨端着一盆水进来,扫了她一眼,便玩笑道,“小姐又收到信啦?”
瑾苏浅浅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又是八殿下送来的?”白芨侧着头,八卦的问白芷。
“嗯,”白芷点点头。
“不是说八殿下押送粮草出征了吗?行军路上都这么清闲的吗,还能日日都给写信?”白芨放下水盆,瘪嘴道。
回想一下,好像的确如此,自从丰曜离开后,她好像每日都有收到一封信,而每日的这个时候,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把信看完,然后再逐一临摹一遍,似乎渐渐成了一种习惯。
“来来来,让我瞅瞅,今日八殿下,又写的是哪首酸诗啊?”白芨说着,便走到瑾苏身旁。
“白羽香寒,琼衣露重,粉面冰融。
知造化私加密宠,为fēng_liú洗尽娇红。
月对芙蓉,人在帘栊。
太华朝云,太液秋风。
春情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纵然白芨念的是声情并茂,但瑾苏依旧淡定自若的临摹着丰曜的一笔一划,好像对诗里想要传达的相思之意并无感觉。
“啧啧啧!想不到八殿下那个大冰块,还能写出这么酸溜溜的诗来,咦~”白芨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即摇头道,“受不了,受不了,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临摹完毕,瑾苏将信纸收起来,小心翼里。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白芨偏着脑袋好奇的盯着瑾苏。
“什么感觉?”
“难不成,你见到八殿下这么赤果果的相思之意,会毫无感觉?”白芨问道。
“那我应该是什么感觉?”瑾苏反问,与此同时,起身行至水盆旁,自顾自的拧毛巾。
“心里有没有美滋滋,暖洋洋的?”白芨一脸坏笑的问道。
“嘿嘿嘿~”瑾苏故意羞答答的笑了笑,待白芨上钩,得意之际,又一本正经的否定道,“没有!完全没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