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影,星稀疏。
南笙紧握着长鞭正在院中练习鞭法,白日时候担心被人无意发现她几乎不敢施展,直到晚上她才跟着记忆中存留的秘籍来反复试练。
这套鞭法一共十层,前两层倒是简单三日时间就参透并且掌握了,只是到第四层后她就越发吃力。不是鞭法链接不上就是运合不了,最后她练得都快怀疑人生。
“啪——”
再一次断开,南笙狠狠往地面鞭挞一鞭,沉闷的声音顿时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难练!难不成我就比别人差?”南笙不甘心的喃喃自语。
这种时候南笙极为想要有个人帮她解惑,只不过事关隐秘她又不能透漏,倘若被察觉就玩完了。
南笙站在院中停顿好许,努力压下心头的熊熊怒火,等到情绪得到平复她又才抬起鞭子继续舞动。
身动,影移。
一道道鞭影如蛇般灵活,划过半空,带着凌厉的风劲。
墙角,曲婠婠和红袖悄然跃下,动作利落轻盈,几步之间就快速进入了房间。
南笙的房间布置得倒很精致,到处都是女子家的摆件和挂饰,就连床帘选择的也是浅粉色。
房间里的摆台上放着一盏小小的香炉,轻烟薄雾,浅香弥漫。
“宫主,放哪里?”红袖比划着手势。
曲婠婠双眸环绕四处,指了指床榻,红袖点头,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将几条蛇一咕噜的全倒在了床上,随后又盖好被子。
“宫主,走了。”红袖又比划了个手势。
曲婠婠示意让她先走,等红袖走后,曲婠婠缓缓走到一处书架让。拿起一个画卷慢慢摊开,随着画卷的摊开入眼她就看清了上面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宴,还有一个嘛!就是南笙。
画中的两人琴瑟和鸣,郎情妾意,好不恩爱。看得曲婠婠都忍不住皱眉。
书架上共有五卷,曲婠婠将它们逐一打开,从树下定情到一袭红衣婚嫁,从恩爱日常到孕育子嗣,连白头偕老都不遗漏。
看了副画,仿佛看尽了他们的一生。
她倒挺能臆想的!
曲婠婠将五副画卷重新卷好,用旁边的布袋一装提着就踏步而去,离开时还顺手将一粒香丸丢进了冒着袅袅轻烟的香炉中。
没看到她当不知道,既然看到了就绝不会放任不管,她才不能让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这种臆想的画存在。
曲婠婠飞身落在墙角的枝叶间,把带出的布袋往红袖怀里一塞,“等会你回去,把这些东西全部烧点。”
“哦!好。”红袖拿好布袋。
她现在满脑子的心思都院里中南笙的身上,也没有去问及袋子里是何东西。
院中,南笙还在刻苦铭心的练习着鞭法,两人静静地隐没在黑暗的枝叶间观察着。
“宫主,她这鞭法看着挺厉害的嘛!”看了会儿,红袖忍不住低语出声。
曲婠婠淡淡的回复,“能不厉害吗?鞭法中的佼佼者鞭笞鸞凤。”
“鞭笞鸞凤?原来是它呀!怪不得,不过这江华天也挺看重她的,竟然把如此高深的秘籍这么快就交给了她。”红袖稍稍惊异。
鞭笞鸞凤,练习鞭法的人那是朝思暮想都想得到的东西,没想到江华天会这么大方。
“呵!”曲婠婠冷笑,“恐怕不是江华天大方,而是她私自偷记的。除了盗取披星斩月外,鞭笞鸞凤倒也没少记。只是可惜,就凭借着她那样的天赋,这般高深的绝学没人指导又如何能琢磨透彻。”
“不练了。”
曲婠婠话刚落,院落里南笙因着任旧连贯不上的招式而怒气横生,她愤愤然将长鞭一丢,转身回了房间。
“心浮气躁,就算练成了带给她的也只会是灭顶之灾。”曲婠婠继续道。
鞭笞鸞凤是很厉害,但江湖上比其厉害的大有在,南笙这心高气傲的性子要是碰到能压制的人还好说,稍稍厉害的杀死她就如碾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就如自己。
房间里,南笙脱下外衫便朝着床榻而去,今夜她的心情差极了,胸口的怒火肆意的燃烧着,她急需要疏解情绪,否则真的会疯掉。
她向来自诩天分不错,加之勤学苦练,基本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但是现在她碰到了墙头,那种怎么都无用功的失败彻底击碎了她的自信心。一贯的骄傲在这份鞭笞鸞凤中碎了个稀巴烂,她很不甘心,极不愿意将好不容易得到了东西却不能自用。
她对武学的痴迷,对高深武功的渴望,唯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好好休息你不能急躁,日子还长你有的是时间。”南笙闭了闭眼,努力调整着心态。
她走到床榻前深呼了口气,抬手揭被。
“啊!!!!”
一道惊恐万分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嘿嘿嘿嘿!”
躲在枝叶间的红袖听到这一声尖叫,顿时兴奋无比。
“叫你作怪,活该。”红袖又低低的笑了。
“好了,走。”曲婠婠踩着轻功很快没入了夜色。
红袖略略遗憾的叹气,她还没看够呢!不过自家宫主都走了,她呆着也没意思,顷刻她跟了上去。
南笙煞白着脸软瘫在地,整个身体抖成筛子,旁边还有一条被她劈死的蛇。而床上十几条手腕大小的蛇正到处移动。
有的移动落在了距离她不远的地面,有的沿着床边游圈,还有的躲入了黑暗的床底,更过分的是,竟还有依然纹丝不动盘卷在床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