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荏苒回头望向指穹山上如同被仙雾笼罩般的朦胧宫殿,那里就是圣殿,亦被人称作红叶秋山。
宋念之父正是红叶秋山的山主,整个圣殿除殿主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想到自己与山主算是正正经经的亲戚,心里一下有些激动,想要见见这位舅舅。
衣摆突然被人扯动,伏荏苒回头就看见大老虎正咬着她的衣摆叫她,冲屋子叫了两声。
伏荏苒推门进去,就见简陋的屋中只有几样寻常的家具,一看便有些老旧了,但都非常干净,像是时常被打扫,而食案上正摆放着几样饭菜,虽然没了热度,但都算新鲜,最晚也是昨日就放在这的。
伏荏苒惊奇地在食案边坐下,“这些饭菜……这里有人住?”
大老虎舒服地在她身旁躺着,对这样的相处方式似乎十分熟悉,尾巴一甩一甩地拍打着地面,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伏荏苒此时确实有些饿,加上对这小屋兴味十足,感觉很亲切,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接不客气的吃起来。
味道不错,可惜凉了,但填饱肚子还是足够了。
吃饱喝足,伏荏苒满意地拍拍肚子,起身出了屋子,准备在周围转转。
有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猛虎为伴的世外桃源,换作她也乐得在这隐居,这日子不要太逍遥。
圣主后来又是为何出山的呢?
冷清的日子过够了,想去人群里热闹热闹?
据阿唯的话所说,圣主应该是离开这里直接就入了朝堂成为了国师,很急促,中间全无过渡,就像是……被迫入世。
她边想着圣主在这生活时的情形,边沉醉在这山水间,走到一片竹林时,突然又见一处屋舍,不过与圣主所住的小院相比起来修建的更体面气派些。
“谁住在那?”
伏荏苒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跟在她身边的老虎却突然龇牙低吼起来,冲着那处屋舍摆出愤怒、凶悍的姿态。
伏荏苒一顿,这里莫非与圣主有什么渊源?
看这屋舍,绝不可能是流浪之人或穷苦之人随便搭建的,用料讲究,格局舒适,显然花了些心思。
老虎越是对这里反应激烈,伏荏苒越好奇,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脑袋,推开了大门。
扑面而来的尘土呛得伏荏苒连连咳嗽,这地方像是有十几年没清扫过般,到处都是灰尘,家具也乱七八糟地倒着,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这里肯定被人打砸过。
穿过正屋就是书房,墙上还挂着几副被划破的字画,笔墨纸砚等都被扫在了地上,还有许多书,满地狼籍。
绕过散乱的书本,走到书架边,随手翻了翻上面零星的卷轴,目光却突然被盯住了。
这落款……
卢祁?
伏荏苒凑近细看,卷轴题字上的印章确实是卢祁。
她又籍,卷轴更数量更多,大多是山水景致,洒脱宜人,而所有卷轴最后的印章落款,都是卢祁。
将散开的画轴一封封卷回原样,伏荏苒回头看了眼始终表情不善的大老虎,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应该是卢祁,他和圣主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荏……染。”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伏荏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转身,瞧见碧纱橱边站着一个容色艳丽的女人,双眸含泪一扎不炸地望着她,一副努力压制的激动表情。
伏荏苒后腿撞在了书桌上有些疼,屈膝揉了揉,问道,“您是?”
大老虎懒洋洋地站在一边没有动作,显然来人是熟人。
女人踌躇地试探着往前迈了两步,而后加快速度走进伏荏苒,在一个相对亲密的距离停下。
伏荏苒近距离瞧着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眼尾有浅浅的细纹,皮肤也有些松弛,画着精细的妆,却依旧无法掩饰她不再年轻的年纪。
女人动了动嘴唇,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是纯娘。”
伏荏苒双眼放光,瞬间眉开眼笑,“终于见到您了,我是特意来找您的,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话出口,又轻笑着自问自答,“你和这老虎肯定很熟,知道它会把我带来这。”
纯娘还专注地盯着伏荏苒的脸看,那种寻找着回忆的眼神伏荏苒再熟悉不过,她知道他们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伏荏苒感觉有些微妙,在她身上寻找圣主的影子,这既让她不适、别扭,同时又有一丝得意。
她的娘亲是个了不起的人,她能继承娘亲的相貌是她的福气。
伏荏苒被纯娘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唤她,“纯娘,纯娘……”
“啊,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纯娘回过神来,眨去眼中的水雾,握住伏荏苒的手,欢喜地道,“让你久等了。”
“没有,只是怕耽误了消息,所以想快点告诉你。卢府设宴那日我在街上遇到一个女子,她被两个男人杀害,她死前让我跟着镜水小姐去揽芳尽,告诉你一个名字……肖岱。她还把她的臂箍交给了我。”
这些日子她一直把那个女子的臂箍戴在手臂上,等着亲手交给纯娘,她不确定该对揽芳尽的什么人说什么话。
纯娘脸色沉重地接过臂箍,拿在手中摩挲了半晌,这才小心地揣进怀里。
“她的尸体我们已经安葬了,但她死的突然什么消息也没能留下,谢谢你把消息带给我。”
伏荏苒笑笑,”我失踪这些日子老劳烦你们费心找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