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安能感受到他身体有些僵硬的紧绷着,亦不为难他,看他一眼后将腿收回。只是依旧怕他跑了一般,用她自己的身子将他逼困在门上。
月玦拿过玉印,端详片刻后说道:“公主,你手执此物,便如同掌有东景幽崇二州十万兵马。”
虽然早就猜到此物不一般,然秦楼安听到此物可等同于十万兵马之时,依旧有片刻的愣怔。
纵是月玦太子之位被废,然东景忠于扶天皇帝的臣子中亦有颇多人选择追随扶持先帝之子,加之月玦本身名动天下,崇拜仰慕肯效忠于他的人必定不少,如杨昭楚广平等,这些秦楼安是能猜到的。
可让她没想到是,先前她脑海中那个荒谬的想法——东景借给西风的十万兵马不是月扶沧的,而是月玦的——竟然是真的。
幽州临西风而靠胡羌,乃兵家必争之要塞,崇州亦是如此,关隘险要易守难攻,二州皆是东景国中重要之地。
她不知道月玦是以何手段让这二州境内定西、安北两军十万兵马听命于他,然她信信,她相信以月玦之能,要做到这件事绝非难事。
只怕东景幽崇二州,亦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秦楼安目光复杂地看向他,愈加好奇他在东景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他销声匿迹的那几年,又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既然他们是你的人,自然听命于你。你又何需将此物交给我?你要让我去统领他们?”
“然也。”
月玦淡淡笑了笑,将玉印重新放进她手中。
“公主,幽崇二州毗邻西风,月扶沧若借兵给皇上,定从此二州调兵马入西风。”
秦楼安不解地紧皱着眉,“这又如何?”
“此次借兵既然是助皇上铲除代衡,自然是要以定西、安北二军配合皇上之师。若如此,当选一运筹帷幄之统帅奇才,方可协统两国联军。”
若东景借给她西风的兵马,与他父皇自己的兵马各自为营,无法统一调度协调,那确实是有害无益,更易让代衡从中寻到破绽。
一国不可有二主,一军自然不可有二帅。
如此说,倒确实需要一个运筹帷幄深谋远虑之人做统帅想到此,秦楼安兀然抬头看向月玦:
“你所说的运筹帷幄之统帅奇才”
秦楼安话还没说完,便见他笑着点头:“就是公主你,我的乖徒,运筹帷幄之统帅奇才。”
月玦声色笃定中隐隐带着得意之感,看她的眼神甚是欣慰。见他如此,秦楼安一颗紧皱的心顿时突突直跳。
“你在胡闹什么?怎会是我?”
准确来说,应该是怎么可能是她?
对于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她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虽然这几天月玦教了她不少,可要真让她统率两国之师来抗击代衡,她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且就算她有把握也有胆量,她父皇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公主带兵打仗?
且此战关乎她秦氏天下生死存亡,根本不可能是她。
“如果不会是公主,这朝中还能有谁?”
月玦似是看透她心意一般适时地问一句,秦楼安亦正在考虑谁可堪当重任。朝中文武百官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又被她一一滤掉。
最后剩下的三人中,她又一一细想。
第一个人自然是司马赋及,虽然如今他远在西南,然若要将他召回,也不是来不及之事。
可是自从她怀疑他是司马青鸿或是萧亭的后人以后他在她心里便没那么可靠了。
这最合适的一个,便就这么被滤掉了。
第二个人选便是如今掌管十五万中央禁军的洛军中侯,秦显。
此人与西风其他将领皆不一样,乃是出身于秦氏皇族,是她父皇同父同母之弟,亦是她的皇叔。
虽然她父皇忌讳皇室宗亲权大慑主,然对他这个时年三十的亲皇弟却是极为信任,年纪轻轻便被封为洛军中侯,掌管十五万中央禁军。
从血脉渊源上看,此人确实是最合适的,然从带兵打仗的本事上看,他却称不上运筹帷幄之人。
将两国联合之师交给一资质平庸之人,稍有失策,西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此说来,她的皇叔秦显也不是很合适。
第三个人那自然就是她的师兄,国师雪子耽。
这几日在战术推演中,她与雪子耽推演时,虽然不如与月玦推演时那般被杀的片甲不留,然亦能看得出来,雪子耽对于排兵布阵之道亦甚是精通。
可是对于众军来说,年纪轻轻且资历尚浅,又无甚政绩便一步登天的雪子耽又确实无甚威望,恐难以另两国之军信服。
且就算他以紫瞳之相使得众军肯听命于他,可雪子耽排兵布阵的战术,却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
再逼真的推演也不是真正充满血腥气的沙场,纵是在推演中能时时处于不败之地,可真刀真枪打起来的时候,却又不见得能赢。
如此,雪子耽亦不是十分的合适。
将这三人一一想过之后,除却司马赋及这个她不敢轻用的,剩下的秦显与雪子耽,又有各自不合适之处。可不管怎么说,皆要比她合适一些。
秦楼安抬眼看向月玦,兀然间脑中一亮。
“公主莫要觉得我可做两军统帅。”见她盯着他两眼熠熠放光,月玦便猜到她想说什么。
“公主,东景兵马虽愿听命于我,然西风众军又如何能听一个质子的话?且皇上亦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