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怎么洗脸洗了这么老半天才回来?饭熬好了,凉的快,你就别用一根指头抹了,上手掌抹得又匀实又快,麻溜儿的!”
祝安青瞧着白明心在那儿伸着两根无名指在脸上画着圈抹着面霜,一阵无奈,都已经沦落到住山洞了,咱就别讲究这精致劲儿了行不?
“好啦好啦!我弄好了!”白明心用无名指指腹轻点了点眼角,结束了护肤大业,边走边同爹妈和哥哥解释了一遍今早在洞口发生的事儿。
“没摔着磕着就好,咱得好好谢谢傅弋那孩子!”祝安青将盛好的饭递给白令安一碗,又朝窦氏伸来的碗里舀了一勺粥。
“咋啦?明心咋又差点儿摔了?”窦氏边捧着碗取暖,边细细打量着白明心。
“没有,二伯娘,我没摔着!”白明心笑着回道,“二伯娘你趁热喝点儿热汤,会舒服些!”
“诶!我知道,”窦氏点头应着,“明心乖乖,咱可得把自己的小脸保护好了!万一要摔,就赶紧拿胳膊挡着点儿脸,听着没!”
白明心笑着应了声好,一旁的祝安青抿了抿嘴,哪有那么多万一?真想让窦氏赶紧“呸呸呸”三声!晦气!
白令安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些事儿上,皱着眉头喝了两口粥,语气严肃道:“水不退,雨不停,这两天不光洞里的村民有点儿蔫儿,山洞外面的牲畜怕是也有那体质弱的,扛不住了。
我见过虎子他二叔,虽说性子有点儿急躁,可不是那以大欺小的恶人,今儿他们那猪崽子兴许是扛不住了,正是他的急头上,让咱们明心赶上了。”
“赶上了就怎么滴,咱们明心没招他没惹他的,那猪崽子也不是咱们明心让病的,不能够冲着咱们明心发脾气呢!
小小姑娘呢!没磕着就算了?吓着了咋整?明心乖乖,你放心,赶明儿等我好了,二伯娘给你讨个公道!”
窦氏在一旁愤愤道,直让白明心想高呼“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一旁端着饭碗正想说话的祝安青也深深吸了口气。
这二嫂想干啥?想抢闺女是不是?这当妈的还没说话呢,全让她那嘴叭叭叭说完了,咋滴?是我熬的粥不好喝吗?满满一大勺子还堵不住那拧了发条的嘴?
“眼下这不是要紧的事儿,要紧的是这水再不退,咱们这么多人困在山洞里,今儿是猪病,明儿就是人不舒服了!”
白令安沉声道,也狐疑地看了窦氏一眼,这二嫂是从啥时候开始对自家闺女这么上心的?这整的,比亲妈都上心……
窦氏愤愤一通后,似是累着了,大口吸了两口饭,倒是没看着白令安两口子的表情。
祝安青听进了白令安的话,也跟着叹了口气。
“昨儿我就听采云说了,他们那儿的老母猪和十几只小猪崽子都有点儿蔫,老母猪还好,小猪崽子饶是给它们搭了个简易棚子,也都有点儿扛不住了,虎子爹和虎子二叔为了这事儿急得满嘴火燎泡!”
“何止是他们家!”白明风那筷子敲了敲碗沿,插嘴道:“我听说啊……啧!爹,你打我干啥?”
“拿筷子敲碗沿不好,要饭的才这么做呢!你说打你干啥!”白令安说着话又朝白明了多少遍了,记吃不记打!”
“老三啊,明风这小子不是今年才跟着你们的吗?咋就成了打小就教他了?”窦氏从碗里抬起头那张胖脸,瞪着眼,一脸好奇地问道。
白家四人一时间像被点了穴似的,场面愣是静寂了好几息,白令安才舔了舔嘴唇解释道:“把这小子当成明心了,一时秃噜了嘴。”
“哦,我说呢!”窦氏点了点头,又正色道:“那可不成!明心一个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动手!”
“是是是,二嫂你说的对!老白,听见了没有!以后可得注意!”祝安青在一旁附和道,又给窦氏空了的碗舀了勺粥,“二嫂,你再喝点儿热乎的,暖和暖和!”
“咳咳,明风,你刚才说不止虎子他们那一家子,你还听说了什么?”白令安转头笑着问向白明风。
“哦,对!我不仅是听说,我还亲眼跟去看了看呢!”白明风的思路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当初各家的牲畜都按村长的安排,统一标着号围在了山洞旁的大树下,这你们知道吧?”
白令安等人点了点头,白明风才继续往下说道:
“我昨儿早晨起来溜……额不,早晨起来晨练,去那围着牲畜的地方看了看,啧啧!经了这些天的风吹雨淋,那肥猪变瘦了,黄牛变呆了,小羊都没劲儿咩咩了,眼看着都跟那败了的花似的,蔫吧了!”
白明风说完一摊手,摇着头一脸唏嘘。
“就这?”白令安问道,还当他那一脸郑重其事神神秘秘的,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稀罕消息了,合着就这?
“对啊,所以说可不止虎子他们一家的猪蔫儿了,村里得有不少人都上火起燎泡呢!”
白明风正想庆幸一声自家没养着牲畜,猛然想到自家老爹辛辛苦苦花大价钱引的河蚌,此时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是在哪块水里漂着,就闭上了嘴,闷头喝了两口粥,将剩下的话一道咽进了肚子。
“哼,怎么着?这是什么好事儿啊?值得你眉飞色舞的?”
父子连心,白明风能想到那些个吐泡泡的河蚌,白令安更是忘不掉那些能产珍珠的宝贝,一时间语气又低沉了几分。
“伤心,我那是伤心,伤心地眉头都皱了……”白明风低着头,闷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