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叔!等等!”虎子提着个半桶水从后面追了过来,瞅见站在那儿抱着双臂的白明心,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睛就先亮了亮,
可听到白明心接下来的话,虎子像是清醒了一般,小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明心妹妹到底是不一样了。
“长辈得有长辈的样儿,晚辈才会有晚辈的样!”白明心看在虎子的面子上,撇了撇嘴凉凉道了一句,不再往下争论了。
一时间场上两方僵持不下,一方是面色不善的白明心和白大伯一家子,另一边何二眉头倒竖,瞪着对面眼都不眨,一副自家猪圈被强拆了的样子。
“何爷爷,这是咋了?”虎子站在何二身边,放下手里的木桶,皱着眉头向喘着粗气的何大夫轻声问道。
何大夫摆了摆手,他哪儿知道咋了!
他一个医人的大夫,被人连拉带拽地去给猪治病,一把年纪了差点儿被何二小子半抱着走路,一双老花眼除了何二那宽阔还插着几根草茬子的胸膛,旁的什么都没看清。
倒是何二,在和对面白家lóng_hǔ_bào互瞪着双眼的比赛中,双目不敌六眼,率先败下阵来,幸得了自家小侄儿赶来搭了下台阶的梯子,故而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虎子,你咋追来了?”
“哦,二叔啊,你走得急,我二婶烧了半桶热水,派我给你送来。”
说到正事儿,虎子挺直腰板儿,像同上峰汇报军务的小兵似的,大声说道。
“给我送热水?”何二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皱着眉道:“你回去吧!我这会儿还有事儿,跟你二婶说,这热水等我回来再喝!”
“呃,不是啊二叔!二婶说……”虎子忙解释着,不等他说完,就被性子急躁的何二打断了。
“说啥说!你小子以后少给那些个妇道人家当传话筒,学不了好!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喝热水!”何二像挥苍蝇似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还未离开的白明心听了何二这话,挑了挑眉头,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男人们的神色,大部分人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虎子虽然红了脸,可却是一脸羞愧的样子,想来也是觉得自家二叔的话在理。
唉!她还只当何二是没把自己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但他这一句话可是骂了许多个妇道人家了,想来是这人观念上的毛病了,不对,是这群人观念上的毛病了,这得从根儿上治啊!
白明心想了想,扭转那早已根深蒂固的观念可是件大工程啊!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
算了,别为己任了!白明心想想自己平凡又庸俗,除了会捯饬捯饬自己的脸,挣俩小钱儿,旁的也不会,改变妇女地位的重任还是别往自己身上扒拉了,左右自家老爹和哥哥不是那重男轻女的就行了。
白明心想通了这事儿,瞅着一圈人觉得怪没意思的,也就不想和何二在这儿僵持了,叫上自家大伯就往洞里走。
背后传来虎子急急向何二解释的话:“不是啊,二叔,这热水不是给你的,是给猪崽子喝的!”
“啥?你二婶那个夯货,猪崽子病了喝热水能管啥用?热水能治百病啊?病了得看大夫,吃药!何大夫咱们再颠儿两步?”
“哎!等等!等等!拎上那热水!老夫估摸着,这猪崽子十有**是着了凉,喝热水兴许是管用的……”
已经走远了的白明心扯了扯嘴角,啧啧啧!兴许真管用呢!自古到今,这热水的功用可都是杠杠的啊!
一行人还没走到落脚处,白令安就迎上来了。
“哎呦,大哥,辛苦辛苦!”白令安笑着接过白老大手里的那捆树枝,又低声道:“兄弟带的粮食还够咱们一大家子吃的,都是自己人,大哥你们放心吃就行,别有负担,你弟妹也是这么说呢!”
“唉,我知道,老三有你那句话就够了,”白老大重重点了点头,“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说你大嫂了,情分是情分,这每日的树枝该拣还得拣,那灰灰菜该挖也得挖!”
“大哥……”白令安还欲说什么,被白令安止住挥了挥手。
“旁的不用多说了,我得让我们lóng_hǔ_bào明道理,别说自家亲三叔,就是自己亲爹东西也不能白拿,有来有往的,这情分才能牢固长久!”
白令安默了默,方咧嘴笑道:“得嘞!听大哥的!”
“这就对了嘛!有啥活儿别客气,支唤咱们lóng_hǔ_bào就是,他们仨有的是力气!”白老大笑着又将白令安手里的那捆树枝要了过来,领着lóng_hǔ_bào往山洞最里面去,将树枝堆了起来。
山洞最深处那个黑黢黢的无名小洞已经被白老大四人这几日堆的树枝堆遮得严严实实了。
白令安和白老大沟通完感情方才想起来关心自家小闺女,扭身一找,发现白明心已经坐在了铺着草席子的石块上,正一脸神圣地进行着护肤大业,用过一瓶,白明风就在一旁帮忙收一瓶。
“你这瓶瓶罐罐可得收好了,昨儿就有好几个平日里都没啥联系的妇人来找娘和二伯娘闲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没准儿就是想寻摸你这些东西呢!”
白令安蹲下来刚想嘱咐自家闺女一声,就被白明风抢了话头,叨叨一通把自己想说的话都秃噜出来了。
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白令安责怪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就你小子话多,都敢抢自己老子的话了!
白明风收获了一顿白眼,一脸莫名,观察着自家老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