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后院一阵鸡飞狗跳。
杨冕手里抱着小暖炉,来到后院,笑嘻嘻的:“好久没见你这个小丫头,听说你都盖上房子啦。你的师傅可是在县城里赚了大钱,才……咦你竟骑上了马!哟,这小马儿真精神,多少银子?”他伸出肥手想摸。
色儿抬脚差点将他踹飞。
唐与柔拽住缰绳,安抚道,“可当心点,这马儿还没被驯好,凶得很。”她掏出五两银子,说起了正事,“我要十斤牛角花,晒干的那种。”
“十斤?”杨冕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银子,脸色不太好,“小丫头,你师傅虽是高人,但你也不能这么得寸进尺。牛角花十斤只卖五两银子?你可知五两银子可买我的一贴药了?!你把这么多牛角花买走了,让我用什么药给那些生病的?”
唐与柔反问:“大麦茶啊!这牛角花又称为百脉根下气,止渴,去热,除虚劳,补不足,用在方子里就是个佐料,能主治什么病?可替换的东西多了去了。”
杨冕简直想赶快记笔记了!他咳嗽一声,强辩道:“这好歹是有用的。”
唐与柔道:“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牛角花山上随处可见,我就是应急才问你来买的。你要是不卖给我,我就给它喂豆子。这马肚浑圆饱满,少吃几顿可死不了。等我自己采好,晒干了,可就不问你买了。”
杨冕捏着胡须,还是有些不满,但还是吩咐小徒,“去给她打十斤牛角花来。”问唐与柔,“你在县城里可赚大发了?”
“为了买这马儿都花光了。”唐与柔摸了摸马儿鬃毛。
杨冕大乐:“可不就巧了?你不如来我医馆行医,我给你银子。养这马儿想来很花银子,你来治病,我就给你马儿吃不完的草。”
这家伙之前就对唐与柔提过很多次了。
唐与柔以前不想跟医馆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现在更是不想。
她还想开个陶埏作坊呢。
“暂时不了,我得回家盖房子去了!祝杨大夫财源广进哈。”
说话间,小徒已捆好百脉根,扎了好几个草垛,用草绳串好了。刚走到唐与柔身边,色儿就忍不住凑过去咀嚼起来。
唐与柔下马,将草料放在它背上,手里拿着一把草垛,引着它离开医馆后门。
“唉……”杨冕从后门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高人可真厉害,怎么弄到的这么多银子,竟还买得起马了!”
……
“我回来了!”
唐与柔回了破屋。
这地方已不是破屋了。
木围墙高高的,连成人都无法窥探其内。她伸手敲了敲木围墙,木料厚重而结实,想来在内部驾了好多竹横栏来阻挡冲击。
推门而入。
原本垮塌废弃的牲口棚都拆除了,在屋子两侧留下好大一块空地,大得都能建个福满楼了。
主屋的修葺也到了尾声,外部结构都成形了。因银子不够,这次暂时只搭一层,等明年赚够了银子,再让公输大家来进行改造。
“哟,柔丫头回来啦。”阿茂在屋顶上敲打着,看见了马儿,眼睛一亮,“咦,你竟买了这么威风的小马儿?”
“大姐姐回来啦!”
唐豆儿的声音从屋子里出来。
“姐姐!”
幼娘提着裙摆,跑了出来。
两人看见了马儿,纷纷惊呼起来,围着马儿蹦蹦跳跳。
唐豆儿:“马儿马儿!大姐姐,这马儿是你买的吗?”
唐与柔:“嗯。”
唐幼娘问:“是我们家的吗?”
唐与柔:“是的。”
幼娘将马背上的草料都拿下来,问:“姐姐买草做什么?要编草席吗?”
“这叫百脉根,是马草,给它吃的,可别弄脏了。马儿肚子金贵得很,跟豆儿的差不多。”唐与柔揉了揉两人的小脑袋,道,“豆儿可别招惹它,它还没驯好,脾气坏得很。如果被它踢飞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阿茂在屋顶上呼喊另一个小木匠:“豆沙,别搭兔子窝了,先搭个马棚。”
“好嘞!”小木匠从后方鸡笼那儿应了声。
唐与柔将色儿栓到栏杆上,用干草给它铺了一堆草料。色儿这会儿大概是累着了,乖乖趴在里面,等着唐豆儿喂草。
唐与柔对他嘱咐了几句,和幼娘进了屋。
县城里还有活儿,阿茂这两天几乎彻夜没睡,夜里都在敲敲打打。他都这么努力,幼娘和豆儿也不能抗议声音太吵,帮着他一起做工。这小木匠是公输辕从其他村子找来的老实孩子,活儿很踏实,就是为人木讷了些。
里面的房间都搭好了,这是公输辕给设计的。
中间是大厅,两侧有四个房间,形成左右耳室。为了承重两层楼,这四个房间的墙面很厚,但关起门来并不影响美观。
房间后方留着一块空间,明年做复式楼层的时候,就会从这里搭楼梯上楼。现在这地方放着两个沉重的百宝箱,上面搭了个木架子,能放个盆栽。
幼娘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盆,里面放着土,插着一把葱。那葱头还掐断了,大概是炒了吃掉了。
唐与柔举着灯台,进了主屋,发现妹妹将她的床铺都铺好了。下方是兔毛薄毯,上面是狼皮,还有好几身麻布衣和鞋子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
“姐姐,以后我们要分房间睡吗?这两天我都跟豆儿睡在一起。”幼娘拉着她的衣服。
唐与柔点头:“我是这么打算的,省得晚上睡觉把你们给踢飞了。屋里安了榻,可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