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何要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惊鸿用力地咬了咬唇,沉默了好半晌,方才闷闷地说道:“娘亲,你说,是不是每个对别人好的人都是别有用心?”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说简单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他故意接近你是真,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也是真,怎么想,全在你自己。”
见他还未想通,青汣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是,燕西楼他接近你的确是目的不纯,但给了他接近你、利用你机会的是你!”
“我没有!”惊鸿反驳。
“你敢说你最开始不是存了故意跟魏乘打探他的心思?”青汣一句话直接堵住了他所有的后话。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那天这小子句句话不离燕西楼,分明是在打鬼主意!
“我……”
“你想要打燕西楼的主意,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打探不成反被利用,这是不争的事实。青惊鸿,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这也是她明知燕西楼的心思却没有阻止的原因,为的就是借此给惊鸿这孩子好好上一课!
惊鸿听罢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而青汣也没有去打扰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便离开了。
……
这日,青汣正准备进城一趟,结果刚一出门就碰上了杨氏,拉着她问道:“哎,青姑娘,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孟嫂子,我有点儿事要去一趟蓟州城,怎么,嫂子有事?”青汣客气地问道。
杨氏一听顿时急了:“哎呦,我说你也是个胆大的,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敢一个人往外面跑啊!”
“怎么,蓟州城出了什么事不成?”青汣诧异地看着她。
杨氏向四周瞧了瞧,见四下无人,这才拉着她到一边低声道:“这些天,蓟州城好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下落不明,就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青汣听罢不由拧眉:“这种事不应该去报官吗?”
“怎么没报官!问题是官府查了这么些日子也没查出一点儿蛛丝马迹,现在坊间都传言说是蓟州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弄得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说法?”
杨氏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那些失踪的人都是正值壮年的男子,老一辈的人都说他们是被女鬼抓去了!你说,这不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青汣听到这种说法只觉得格外荒谬,于是道:“孟嫂子,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多为的鬼神,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当不得真。”
见她不以为然,杨氏不禁有些急了:“呸呸呸!大过年的,可不敢乱说啊!”
“这老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段时间蓟州城不太平,你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还是别出门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免得惹祸上身!”
青汣点了点头:“多谢孟嫂子提醒,不过我就是去见个朋友,去去就回,你放心。”
“那你可快点回来啊!”杨氏不放心地叮嘱道。
……
青汣来到蓟州城的时候,发现杨氏所言非虚——大过年的,街上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偏偏整个蓟州城静悄悄的,街面上空无一人,分外冷清。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进城,是因为她得到消息称药王谷的人就在蓟州城,她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为了能够顺利拿到《梅花易数》,提前做好功课,了解一下药王谷的情况还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偌大一个蓟州城,街上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可见杨氏口中失踪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否则断然不会引起百姓们这么大的惶恐。
只是这样一来,她想要打听药王谷的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忽而想到什么,她抬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和街上其他店面一样,老酒馆的门紧紧关着,青汣蹙眉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青汣挑了挑眉,看来这一趟没有白跑!
半刻钟后,青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老酒馆的后院中。
雪地里,一老一少两个人席地而坐,面前的小桌上摆了几碟小菜,旁边还有好几个空了的酒坛子。
“道长,林初年,你们……”
青汣着实有些意外,这两个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居然凑到了一块!
事实上,这两人在看到青汣的那一刻,眼中的错愕并不比她少。
“酒馆这几日打烊,青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林初年喝得脸色酡红,醉眼朦胧地看着她问道。
青汣指了指身后的院墙,墙头的积雪上明显印着几个脚印:“喏,你们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
林初年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然后拉着麻衣道人的袖子说道:“师父,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青汣,我新认识的朋友。这位是……”
“麻衣道人。”
“咦,你们认识啊?”
“嗯,”青汣应了一声,接着皱眉问道:“你是道长的徒弟?”
“对啊!”林初年醉醺醺地答道。
青汣下意识地去搜寻那道身影,却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在此处:“跟在你身边那个侍卫呢?”
林初年打了个酒嗝:“他去帮我办事去了……”
青汣皱了皱眉,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但却没有深究,直接把目光看向了麻衣道人:“道长,此番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向您打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