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总是显得很平淡,很麻木,没有丝毫感觉,就和没有看到一样,他的目光总是大多投放在徐艳丽那里。
二妮没有徐艳丽那样妩媚,也没有荷香那么清秀,身材既没有徐艳丽那么高挑,也没有荷香那么窈窕。她的眼光里没有她们那么灵气,但散发着山村姑娘所特有的善良和纯真。她虽然谈不上天生丽质,但也似乎还带着一点小家碧玉般的可爱,特别是那白里透红的脸庞,就像水灵灵苹果一样鲜嫩欲滴,偶尔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羞涩一眸,使人不由地呯呯心动。
她的美是最朴实的,脸上没有脂粉,头上别着一个从一只耳朵后面经过头顶绕到另一只耳朵后面的大发卡,两条辫子不长,正好搭在衣领下。
她整天乐呵呵的,特别爱笑,和人说话眼睛都带着笑,无论长长的眼睫毛挑起来,还是在偷笑的时候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那都是看了让人极舒服的,男孩子们看了无不舒坦和甜蜜。
她的嘴不是那种樱桃小口,但很少见她张大来说话,可能和她那天生的稍微发黄的牙齿有关,不过,有时候还是会“露馅”,因为她在忍俊不禁时就会无所忌讳地开口大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时,那一排整齐的蛋黄色牙齿就会忘乎所以地露出来。为了对付这口烦心而不称意的牙齿,二妮买了最上好的中华牙膏,一天最少刷三遍,有时候甚至刷到五六遍,在做梦的时候还经常梦见牙齿变得雪白透明,和荷香、徐老师的牙齿一样,亮晶晶的,梦醒后就会感到无名的失落和无尽的惆怅,但无论如何不高兴,无论掉多少泪珠,抹掉后就很快会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她的心里就像有个漏斗,从来藏不住烦恼和忧虑。
可是,不知为什么,自从某一个时刻萌发了一种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情念后,就像着了魔似得,把持不住,武学兵那不管不顾,目中无人的彪悍劲仿佛放射着一股强大的磁场,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这个单纯而天真的山村姑娘,。尽管,他从未好好看过她一眼,尽管他说话总是那样吊儿郎当,大大咧咧,从不顾及她心里细腻的感受,尽管她从未把她当做已长大成熟的少女来对待。
武二妮虽然初一没有念完就辍了学,但她心里一点都不笨,由于父亲常年不在家里,姐姐又嫁的早,她不得不和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家中的事务也就无形中做的多,懂事也比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们早些。
在她眼里,武学兵并不是在村里表现的这样,他有着很细腻的内心,还有着不平凡的雄心,这些是在武学兵和徐艳丽平时的谈话时感觉到的,她那时总是在一边默默地偷偷观测着武学兵,她在想,只有徐艳丽这样的女人才配的上武学兵,从那时起,武学兵的一言一行都印在了她的心上,从那时起,她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而异常的好感。
徐艳丽走后,武家岩没有了以前的喧闹,同样也带走了武学兵的快乐,她虽然不知道武学兵对徐艳丽的感情有什么特殊,但她不会感觉不到那段日子武学兵的懒散和沉闷。
这几天,她经常鬼使神差地到武学兵他们那里,去看他们收松球,翻腾松球,有事没事地去闲逛一遭,有时候还替他们做点手头活,她一向就勤快。
武学兵刚开始还真的没有在意,在他的心里,那就是一个小自己很多的爱笑且爱动的黄毛丫头,他也很喜欢逗她,听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半天听不到还真的象缺少了点什么似得。
冯清水只管收松球,对他们内心的感受无以理会,也无心理会。有时候也会听着他们的笑话而呵呵两声。
在这里有个乡俗,每逢入秋季节,赶庙会、唱大戏的事也就多了起来,邱上的庙会年年赶得特别大,连清树等几个公社的人都要赶过来凑热闹,庙会上要唱大戏,演电影,各式各样的平时见不到的小商品会五花八门地呈现在一街两行,再加上今年是牲口到户的第一年,有些农民还想趁着赶会到牲口市场去换个好牲口或者去了解一下牲口行情,为来年的耕种着想。再加上今年是个丰收年,人们的心情也与往年不同,自然就又比往年红火了许多。
武学兵和冯清水由于松球的事,又不能都一齐离开,两个人只得倒着班去赶会。
冯清水和全村人都赶会去了,村里的男孩们想跟着到会场去看看哪个女孩好看,女孩们都想趁此机会去会场亮亮自己,所以,村里基本走得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