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迟疑着,踌躇着,她想拒绝他,竟不知如何又不伤到他。然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他伸过来的长胳膊拽到了怀里,他嘴里带病的异味扑面而来,以致使她不得不把头强扭到一边。
“艳丽,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不要和梦中一样再离开我好吗?”武学兵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徐艳丽的耳边喃喃道。
徐艳丽试图推开他,但没能够,这使徐艳丽感到很不适:“你弄疼我了。”
这时武学兵才感觉到另一只手还仍然在紧紧地攥着徐艳丽的手:“艳丽,对不起,我太用力了,我并不是想弄疼你……”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撞进来一个人,武学兵面对着正门,首先看到了武会民。
武会民一见两人这种状况,连忙把头扭向一边。
“会明叔?”武学兵失声地脱口而出,与此同时也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徐艳丽的手。
徐艳丽惊慌失措而尴尬地扭在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不敢看武会民。
“徐老师,公社的车来了,说接你到公社有事——”武会民仍然背对着他们说。
徐艳丽扭过身来没有说话,飞快地看了武学兵一眼,也许,这算是无言的告别吧。
说罢,就跟着武会民带上门而去。
武学兵痴痴地盯着静悄悄的门板,好久好久。然后一头跌倒在枕头上,紧闭的双眼忍不住滚出两行热泪。
就这样,对于武学兵来说简直就是一次难得的大好机遇,他竭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最终还是没能抓到手,他未能把徐艳丽的心抓到手。这次的邂逅对于武学兵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他也是恍恍惚惚,心中没底。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与徐艳丽的美丽邂逅及其匆匆相别竟然会成了生命中无力抗拒的过客宿命。
徐艳丽的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再回到村里来。
公社白书记被调回县里等待安排,徐艳丽暂时跟着他回了她邻县的老家。
她的忽然离去给武学兵留下了无以言表的遗憾和伤楚,整个武家岩村就像隐去了阳光似得,一下子沉闷了下来。
武学兵病愈后尚不死心,但徐艳丽就像突然在空气中消失掉一样,去公社无法打听,到县里更不知该向谁问讯,后来,他想起了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在政府伺候县领导的武荷香哥哥武高飞,但是,还是彻底让他失望了。
徐艳丽就像放到天上飘散的雪花,突然被风卷了去一样,杳无音信。
她留给了武学兵的,是深深的似真似假的情谊,还有难以卸下的浓浓的思恋和忧伤。
这是武学兵今生今世的第一次爱,也是上天给予他对男女情感苦涩的尝试,这一次痛彻心扉的感情使他对女人的含义有了彻底认识和改观,这无疑也是他走向成熟的必要过程,在他的生命里不仅仅是在同龄人眼里威风凛凛的含义,不只是任意妄为的简单含义,而是更丰富,更玄妙,更复杂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