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顾一切地拦腰抱住武荷香,双腿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荷香,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错了,荷香,我离不开你,荷香,你别走!”
武荷香故意挣扎了两下,吴成德死死地抱着不放。
武荷香显出一副委屈和无奈的样子:“唉,你吴成德痛快了,可是,我怎么办?我武荷香以后怎么有脸见人?”说着竟然伏在被子上哭起来。
吴成德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武荷香,和张仙桃对视了一下,张仙桃扭在了一边。也不知是对吴成德的失望还是对武荷香的无奈。
良久,武荷香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吴成德:“那你说怎么办?让她把孩子生在我们家?”
今天这个消息对吴成德是个意外,也是一个震惊,没想到这么快张仙桃就会怀上孩子。吴成德感到措手不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低下头怯懦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是我的错,给仙桃点钱吧?”
“吴成德,亏你是个男子汉,这样的话也能想出来!你给点钱就想打发走她?你要让她把孩子生回娘家?再说,你有多少钱?一个大姑娘就这样被你糟蹋了,给几个钱就想了事?嚷出去你有脸当你的主任,我武荷香还没有脸去面对别人。”武荷香一顿连珠炮把吴成德一个走南闯北的大主任给懵在那里,顿时感到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心想说让张仙桃去把孩子打掉,又说不出口来。因为,他本身内心也有这个打胎的阴影,武荷香就是因为打了一次胎而留下终身保不住胎气的后遗症。如果再违心地让张仙桃去打胎,于心也不忍。
又过了半晌,武荷香看着吴成德颓废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罢罢罢,吴成德,你拉的屎还要我来为你擦屁股,也不知道哪辈子欠下你的,过几天,你抽个空,我们去个生分的地方,给她找个安身的去处,只有等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了。你呀你,吴成德,你让我怎么说才好!”
武荷香的大度、体谅和容忍使吴成德感激涕零,他没有想到心爱的老婆,竟然会容忍他这种背叛她的事,不由地从心里对老婆更加喜欢,敬重和疼爱。
接下来,就是三个人共同商量着,该让张仙桃去哪里躲避一段日子,最少连上大肚怀孩子需要半年以上,好在正是夏秋天气温暖之际,也不算要受太大的罪。
就在这个时候,使他们想不到的是,张贤寿有一天急匆匆地不速而至,在刚刚平静的湖面上又飘出一串涟漪来。
他进家不说二话就要拽着张仙桃离开,把他们几个弄得莫名其妙又心惊胆战,吴成德和武荷香的心里暗暗吃惊,难道是张贤寿知道了这件事?按说不会的,自从过了年以后,张仙桃还没有离开过青树供销社大院,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张仙桃在家中过年的时候告说了她家里?可是,要按张仙桃这一段的说话行事,也不像呀,要不,就是她过年期间在家里出现妊娠反应被他们察觉到了?可又不是很对,那样的话,他们过年期间为什么不提出来?或者阻止张仙桃来青树?
张仙桃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把把他爸的手挣脱,大声喊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孩子,咱回去吧,不在这里干了,好吗?”张贤寿也不说出原因来。
“要回你回,我已经出来上班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张仙桃气呼呼地说。
“不是,唉!”张贤寿说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头低下,向是十分焦急,又落寞的样子。
武荷香一看,心中为之着急,忍不住插上话来:“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总得说出来个原因吧?”
“她,她妈,她,在家里疯了,见人就骂,不是哭就是笑的,这家里没人照料也不行啊。”张贤寿说着,禁不住还掉下几滴眼泪。
“都是你,活生生一个好人硬让你给气成那样,我今年过年回家住了几天,你们就吵了几天,每天是因为你喝那一口猫尿,这下好了,她疯了,你伺候吧,何必来叫我!”张仙桃怒气冲冲地指责道。
“既然婶子已经有了毛病,叫仙桃回去也不是长远之计啊,叔,我说,趁婶子的病情还是初犯,还是想办法送到医院去看看吧。”武荷香赶紧劝导说,这个时候把张仙桃弄走,纸里终究保不住火呀,时间一长,肚子里的生命是要成长的,迟早要露馅。
“去哪里看,地区才有精神病医院,再说,不满弟妹说,家里半个分文都没攒下,这要出去,谁给医治?你说这可怎办啊?”张贤寿说着又把头埋下去,两手的十指插进乱蓬蓬的头发中去,一脸的无助。
“你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动不动就出去玩牌打麻将,没有钱还是小事,就怕连房子也有一天输没了。哼!”张仙桃不仅不担忧,反而看上去气恨张贤寿。
短暂的停顿,武荷香还是打破了沉默:“叔,我们先借给你点,你先引着婶子去看病,仙桃这里还要上班挣钱呢,她还有她的前途,你说呢?”
张贤寿一听说武荷香要借钱给他,一下把头抬起来:“你们能借给多少?”
“荷香!”吴成德想制止,他最知道张贤寿是什么人,借他钱就等于是给他钱,这辈子你别想让他还了。
武荷香岂能不知吴成德有话要说的意思?可是,如果不把张贤寿的心稳住,接下来所有的心血,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忍屈负辱都将付之东流,而且还暗伏着危机的潜流,所以,在这个最关键,也是最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