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锣看到耶律阿保机从袖间拿出青玉折扇后,会心一笑的样子,让耶律阿保机恍惚里一下,高手之间过招最怕下意识的走神,云锣趁其不备,将青玉折扇一把打掉。这扇子机关重重,今夜又漫天大雪,耶律阿保机由此折扇,云锣便就是全无胜算的,如今,青玉折扇因耶律阿保机的大意而掉入雪地之中,耶律阿保机当即意识到大事不好,俯身去捡,但两人此时却在红腭庄外的黄土阵里,那把青玉折扇在白雪里太过耀眼,站在眺望台上的贺羽怎么可能让耶律阿保机重获折扇,掉在白雪里的折扇,瞬间便不见了踪影,耶律阿保机发出了甚是可惜的叹息声,但这一切都没能让云锣分心,她的剑直冲耶律阿保机而去。
半年前,在关西的董府,她的剑也是这样快,但因为内力浅薄,根本进不了耶律阿保机的身,就被弹回来了,如今,经过半年日夜不歇的打坐运功,云锣的剑已经能轻而易举的穿破耶律阿保机周遭厚重的真气,直指他的心脏,但一个自小在契丹部落长大的有汉人血统的孩子,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拿下的,他所经历过的明枪暗箭无数,比云锣的剑更凌厉的他也见过,他轻轻一笑,一个转身就躲过了云锣用尽全力的一击。
冬日厚重的衣衫和外袍对耶律阿保机来说仿佛不存在一般,那个转身之轻盈,让云锣在心底很是佩服起他来。
“若你是个正人君子,我怕真的会对你死心塌地。”云锣在雪地里站定后,转身对耶律阿保机说道。
“正人君子?云姑娘,正人君子在床榻间可给不了你那么**的体验,你合该感谢我是个狂妄小人。”耶律阿保轻笑着说道。
这句话,像一道利剑一样刺穿了云锣的自尊,他把自己看的如此之轻,轻到配不上一个正人君子,她运足真气,便又刺出一剑。
“云姑娘的剑法跟半年前比,退步了不少啊,如今只知道毫无头绪的乱刺了吗?连贺家剑法的招数都不会了?”耶律阿保机似乎在故意挑衅云锣,云锣听着这些略带刺耳的话,想也不想的又刺了过去,两个在漫天大雪里,你追我赶,你刺我躲,过了几招。
“庄主,我们要不要帮帮云姑娘?”贺羽身后的小厮说道。
“她不用我们帮,若真帮了,即便最后赢了,也没我好果子吃。”贺羽远远的看出了红腭庄外漫天白雪里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女通身的怒气,可是他依然什么都不能做,依照云锣的性子,他若真出手了,事后云锣定是要找他麻烦的,一个从小到大,就不会认输的人,让她赢的不光明磊落,还不如让她输,左右这个耶律阿保机贺家也不是非杀不可。
在贺羽慌神儿的功夫,云锣又一次向耶律阿保机刺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她只用了三分内力,耶律阿保机刚刚的话题性了云锣,把所有真气都用到剑上,不如放一些在自己身上,这样,也好近他的身,这一剑虽只勉强刺穿了耶律阿保机护体的真气,但云锣用留在自己身体里的七分真气把自己也当作一柄利剑,刺了过去,耶律阿保机起先以为云锣因为用真气次数太多,没了后力,却不像她会如此孤注一掷,周身的护体真气,随着云锣的靠近四散全无,凭借他深厚的内力和绝顶的脚下功夫,他是能躲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在漫天白雪里冲迎面而来的云锣张开了双臂,就如同他们的遇见,他用自己手把云锣拉向了自己。
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云锣的剑刺穿了耶律阿保机的身体,耶律阿保机看着眼前决绝的少女,不知该说什么,瞬间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一片片雪花,在被大雪和月光映衬的犹如白昼的夜色里,那一滩殷红的血迹,格外刺眼。
云锣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刺死耶律阿保机那一刻掉下泪水,但她没有,看着眼前面如白雪的人,她只觉得凄凉,并不感到悲伤。
“贺家,果真重礼。”这是耶律阿保机短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此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云锣知道,那是贺家青玉庄的庄主贺玉,她转头看了一眼,便朝红腭庄走去。
“庄主,玉先生,玉先生他?”小厮有些焦急的问道。
“耶律是玉先生姐姐的儿子,他自然是要来的。”贺羽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地,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算背叛,他原本就是契丹人。”贺羽见到进庄的云锣说道。
“哼~我杀的不就是你们让我杀的契丹王爷吗?”云锣反问道。
“他一走,天下局势势必要发生大动乱,未必是好事。”
“贺羽,要我杀人的是你们,如今人已经死了,你又说这样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半年前让你杀他,自有让你杀他的道理,如今局势不一样了,自然结果也不一样了。”
“有何不同?”
“一个契丹手握重兵的王爷死在了大周汴京城外一个庄子的外面,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怎么,契丹可汗,会为了他杀到汴京城来吗?”
“云锣,耶律阿保机确实十恶不赦,但对贺家还是有用的。”
“人都已经死了,动手之前你干嘛去了,那把青玉折扇你还是还给玉先生的好。”云锣说完,向客房走去。
“那原本就是青玉庄的扇子,我留着它干嘛呀?”贺羽在云锣身后说道。
最早知道耶律阿保机离世的消息的,不是赵匡胤或是贺景思,而是此时大周的宰相范质。
“老爷,不好了,耶律王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