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脸期待着看着那大夫,等着他能说出什么来。却是听到那大夫开口道:“这人,是没的治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大惊。
那大理寺少卿是胡子上下抖动,如此重要的人犯,死在了狱中,他的乌纱帽铁定保不住。
旁边的瑛子只觉心下一痛,不曾想,只匆匆见过一面的书生,不过短短一日,竟是人鬼殊途。
何绵儿却是伸出手指,探了探那沈季的呼吸,已是断断续续,有出气没进气,但人还没有死,大夫就下这等结论,也是让人很难死心。
当下是下定决心,对着身后跟着自己来的一众官兵道:“各位,把这人给我抬上马车,带回公主府治疗。”
接着,摘下自己的腰牌,对着身侧一人道:“拿着这腰牌,前去宫中,将这一路我们的所见所闻,以及监狱中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新皇。就说人我先带回去了。”
那人正是彩凤的哥哥柱子,何绵儿扩建这公主府时,觉得他是个伶俐的,便招了进来,专门负责给自己跑腿传替消息。
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少卿一听,只觉通体发凉,这事,要让皇帝知道了,可还得了。但他又不可能阻止公主身侧的人。
何绵儿接着对那身侧愁眉苦脸的大理寺少卿道:“这人,我是先带走了。刚刚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还是好好查一查发生了什么,搞不好能将功补过。”
那大理寺少卿只觉自己找到了一条活路,立马是精神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何绵儿这头却是带着那沈季往那公主府而去。
一方面,托人快马加鞭,回府报信,叫那御医准备着。她却是同那沈季,坐着马车回去。
公主府中早已是入驻了多名御医,专门负责她的身体调理。
她看着躺在马车上,人事不省,脸上已是没有半点血色的沈季,在心中暗暗祈祷道:“沈季,你可是千万要活过来。”
几人一行很快便到了那公主府,御医也已带好了伤药,在此恭候多时。
那个姓李的御医颇有些年头,立马是给那沈季把脉看伤口。
何绵儿有些焦急地问道:“如何?可还有的治?”
却见那李大夫是微微一皱眉道:“可勉力一试,若是救不活,求公主恕罪。”
何绵儿立马是点头道:“死马权当活马医,你去试试吧。不会怪罪你的。”
府中立马是热闹起来,有忙着处理伤口,有忙着拿药,有忙着熬药的。偌大的将军府,看起来倒是热闹极了。
何绵儿心中着急,转眼看看身侧的瑛子,她似乎也是忧心忡忡。
不大一会的功夫,倒是见那沈季敷了药,包扎好伤口,呼吸也开始平稳起来。
何绵儿便知,这人看来是救活了。旁边的李大夫也是开口道:“现在是好了一些,不过还要看后续的发展。”
却原来,这李大夫实则是有八成的把握能治好此人。毕竟他行医多年,对于各种病症是手到擒来。
但毕竟是在宫中做了多年御医的人,早已是成了个人精。宫中太医最是忌讳满口打包票,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自是脑袋不保。
故而,十分把握的事情,说成五分。五分把握的事情,说成一分。若是治好了,宫中贵人自是会体谅他们这番救人之心。
若是没救过来,也是有言在先,任谁也不能对他说些什么。
至于那大理寺狱中的那个所谓的大夫,却是另有说法。这大理寺监狱中,关押的往往都是犯了罪无可赦之罪的人。
立马的大夫也是清楚,上头最是希望,十分活的成五分,五分可能的直接死掉。
故而这个差事是个美差,事少钱多。何绵儿他们碰上的那个大夫,便是如此人物。
这所谓吃着官家饭的差事,是他使了银子买来的。至于他医术究竟如何,这就没人能说的清了。
毕竟,他治过的人,不是牢底坐穿,就是难逃一死。
何绵儿不懂此中诀窍,是立马给那李大夫重重有赏,感激此人救人之事。
几人刚刚在府中是松了一口气,那柱子早已是伶俐地回来了,只道,皇帝听闻此事,是大为震惊,已是派出了刑部的人,前来彻查此事。
瑛子在旁边一直不说话,听了这柱子的禀告,立马是开口问道:“这大理寺监狱守卫森严,那凶手是如何进入的?”
何绵儿随即是略微一思索,便知那暗中人物,定是害怕她插手此事,干脆是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旁边说不定,还不以为这沈季是愧疚自杀不成。
她心知此事早已是满城风雨,当下是招呼那柱子前去,到几个说书人那里,使点银子,将这沈季在狱中遇刺一事,让说书先生给好生说一通。
说的是越玄乎越好。
她看着那依旧昏迷不醒的沈季,心知有人是想要他的命。眼下,让沈季暴露在众人面前,最是安全。
至于那瑛子的话,则是提醒了她。若是凶手真的能够进入这大萧国最严密的监狱,如入无人之境。
那么,她这个看似戒备森严的所谓公主府,敌人怕也是来去自如。
当下是跟那瑛子细细商量,不若就让那瑛子临时前去保护沈季便是了。
但那瑛子接了自己师兄的死命令,不论何时,都要保护好何绵儿。这凶手虽则说是冲着沈季而去,但也有可能是冲着何绵儿而来。
瑛子自是不敢再如此重要的关头,将何绵儿一人置身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