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府尹听了刘天师的建议,当下是回了衙门。
很快,这桩本不大的案子,竟是闹得京中人尽皆知。街头巷尾,均是有不少人在谈论。
那府尹则是借机以事情闹大、案情复杂为由,竟是将这件事上报了大理寺。
按理说,那大理寺本是负责刑狱等大案要案的,这等小小的所谓盗窃疑案,哪里能轮得到那大理寺来审。
那大理寺少卿本想着直接驳回案件,亦或者也是脱手到那督察院。
那大理寺卿家的二小姐薛灵妍一贯是同何绵儿有隙。这几年,她早已是嫁了一个五品小官,却是嫌弃那官员清贫,一怒之下,经常是吵闹的家宅不宁,往娘家跑,现下就住在家中。
她本就是妒忌那何绵儿死里逃生,还被封为了长公主,日日是恨得牙痒痒。
眼下又如此好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她一贯受父亲宠爱,便在父亲耳边吹风,只道这是一次绝佳的表现自己的机会。
若是处置得当,自是能够攀上丞相一党。毕竟他们是太尉一党的人,此刻太尉式微,丞相一党则是如日中天。
大理寺少卿于是便接下了这个案子,只宣布会调查好实情,择日公开审判。
这在狱中被关押的沈季,自是被移到了大理寺监狱内。
暗中派人前去调查实情时,却是发了愁。那个张宝生的陷害手段极为拙劣,只不过全凭一个所谓失踪的玉佩。
而沈季却是有人证可证明他从未单独待在学堂,自是不可能默默偷了东西,藏了起来。
何绵儿那边却是接到了状师的好消息,只道有书院中有两人愿意出堂为那沈季作证。
那沈季的瞎眼老母亲也是被她接到了公主府,只是老人家日日念叨着儿子的行踪,是茶饭不思。
何绵儿见状,便打算亲自前去探望那沈季,也算是给在狱中的沈季一剂定心丸。
两个贴身丫鬟皆是反对,只道监狱地界肮脏异常,十分恐怖,加之关押了不少奸邪之徒,怕是小姐受了伤害。
那瑛子却是罕见地不反对何绵儿的想法,她一贯负责何绵儿的安全。她既是赞同,何绵儿也是松了口气。
她委托厨房收拾了几样小菜,并着那日买好的干净长衫,便带着瑛子等一干人等,直奔那大理寺的监狱而去。
说起来可是她心中除了对那沈季的同情之外,也是有几分好奇这监狱如何。
毕竟这等地界,她也从来只在那戏曲折子中听过,却是从未亲眼见过。
既是风头正盛的长公主亲自驾到,那大理寺卿不敢怠慢。
并着手下的人,亲自陪着公主前往那狱中探望犯人。心下却是暗暗嘀咕,不知这书生沈季同这长公主是何关系,竟是劳得公主大驾。
那厚厚的铁门被拉开,何绵儿一进内,便觉一股酸霉混杂着肮脏,隐隐有几分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当下是忍不住眉头一皱,伸手掩住了自己的鼻子。旁边的大理寺少卿薛轩提醒道:“公主小心。”
何绵儿看向那监狱,遮天蔽日,不见灯光。粗壮的铁制栏杆里头,关押着无数的罪犯。
这些人都带着手脚铁链,有些头上同脚上都带着枷锁,一看就是重刑犯。看外人进来,是一动不动,好似木头人一般。
何绵儿宛然一笑,对着那薛轩道:“这沈季也是个有福气的,一个文弱书生,因着一个玉佩,竟能被关押到这大理寺监狱中,就是将来出来了,也可以作为将来的谈资。”
这番话,自是在讽刺那薛轩等人是小题大做,杀鸡用宰牛刀。
那薛轩自是听了出来,是羞愧得直冒汗,拿着衣袖连连擦拭道:“公主说笑了,您这边请。”
何绵儿跟着那衙役,往里走去。只见那沈季所住之地,同他人无异。
“沈季,有人来探望你了。”那衙役是大喊一声,想要唤得里面的人醒来。
却见那沈季依旧穿着那日的破旧长衫,蜷缩在监狱的角落,竟是头也不抬。
那衙役大概是觉得此人颇有几分不识抬举,当下是上前一步,重重地拍着那监狱的栏杆,骂了一声道;“你个穷书生,还不赶紧起来拜见各位贵人。”
却见那沈季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全然没见眼前的这些人放在眼里。
那衙役还待再拍,何绵儿却是眉头紧皱,制止了他。那衙役恭敬地退下。
何绵儿观那沈季似乎一动不动,并非是故意所为,反倒像是有些人事不省了。
当下是轻轻上前,又唤了一声,“沈季。”
只见那人似乎挣扎着动了两下,似乎闷哼了一声,却是无法回应。
何绵儿脸色大变,对着那大理寺少卿道:“快打开门,我看着人,怕是快死了。”
那大理寺少卿自是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当即是催着那后头的衙役,将监狱门打开。
何绵儿一个箭步上前,只见那沈季脸上全是淤青,紧捂着小腹,小腹处的衣襟已是被那血浸透了。
“是被人捅了一刀。”瑛子一贯习武,对这些刀伤最是熟悉,当即判断道。
何绵儿深吸一口气,还未及说出指令。只听得那身侧的大理寺少卿忙道:“快,召狱中的大夫过来。”
旁边已是有人匆匆地跑了出去。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一个小小沈季算不了什么,但犯人在交接过来时是好好的,却是被人刺伤在了那大理寺的监狱中。
这号称是全国最为牢靠坚固的监狱中,他这个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