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被永远在呕吐的林微昕困在镇上几天后,二玉他们坐下来开始重新讨论后面的安排。
现在神宫也不用去了,就算他们答应这亲事,林微昕也没法跟着办一整天的仪式。那以观礼为目的的活动就要全部中断了。
于是桑染让阿古回去出云岛帮招财的忙,乌丸跟二玉商量着,让堆堆去他们小熊家还是去乌丸家。
堆堆和阿古都不愿意。
他们不说原因,但乌丸心里是明白的,他们怕这次一别,与林微昕就是永别了。
林微昕尽力想让大家不要那么难过,就说起瑶光的那个法阵来。说着,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以后一直躲在法阵下生活,只要不乱跑出来,也不要紧。
堆堆对瑶光这件事记忆犹新,听了之后倒是略略宽心。阿古和桑染就不那么了解,都有些不太确信的样子。
桑染就犹豫着提出,能不能听瑶光亲口来介绍一下这个法阵,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当场就问。
二玉竖着耳朵一听,大为同意,忙不迭赞同。
于是大家一起进到金贝里,听瑶光做了一个成果介绍会。瑶光好久没同时见到这么多人一起来毕恭毕敬请教自己了,心情大好。
再加上林微昕的波点葵已经开始每天提供更替的触手给他补充灵气,他忽然觉得奢侈一点变一个绚烂的虚像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大家有幸上了一堂法阵课,授课的是一位形容昳丽,风姿隽朗的魁伟毕摩。
瑶光讲完,桑染和乌丸都在认真琢磨法阵的原理。
二玉两眼放光地问起问题来“瑶光大人,你的妻子和你是怎么认识的?你的妻子美貌吗?你怎么会娶一个人族的?”
瑶光一顿,这种熟悉的莺莺燕燕的感觉又回来了。
想当年……河谷边的女子向他丢来的水果砸死个把人都不是问题,想法子装病诓他去家里做驱魔仪式的女子都属于毫无新意。自荐枕席什么都只算热情谈不上奔放了。
那时候,给依扎嫫带来困扰了吗?好像没有,她从不过问这些,一心只以他为天,若他想再娶个妻子回来,她也不会嫉妒的吧。
她就像一朵山间的云朵,你走进去才发现,它的柔软也是能够困住你的。
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甜糯温柔的话语,一天一天,渗透了你的人生,再也剥离不出去。即使有一天,云飘走了,被风吹散了,你的皮肤上也永远留着它的细密的水珠留下的印记。永不会忘记。
瑶光的眼睛有泪意。
他说:“我妻子,就是一个寻常的人族女子。只是我爱她超过了爱世间万物。”
他的眼泪也是蓝色的,顺着他的脸淌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二玉和林微昕怔怔看着,也流下泪来。心里都对这个叫依扎嫫的女人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桑染清了清喉咙,开始问一些实际的问题。
二玉和林微昕则还在泪眼婆娑地窃窃私语,不用说,正在为瑶光的故事一咏三叹。
乌丸觑了一个空问瑶光,上次把他和林微昕困在桃花瘴的神女是谁?给瑶光那枚白羽可是神女的真身上的?
林微昕自桃花瘴里出来后,生活一下子发生了很多大的变故。神女所托之事也只是传达给了瑶光,并没有心情细问。
现在乌丸一说起来,她的好奇心顿时又起来了。
忙向瑶光先邀功道:“那个神女还问我们依扎嫫美不美呢,我告诉她我没见过,你也没说过!”
乌丸也想了起来,“对对,当时我就想问你呢,为什么这么说。”
林微昕有些后怕地说起来,“我在岩火大神那里,可是大大吃了一次苦头,我再不敢忘记了。这些神明也和我们一样,爱听奉承话,不喜欢说话直不踉跄的。和他们说话,就要想想我们自己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可不能因为是神明就都说真话呢。”
瑶光沉默了一会儿,简短地说起一段往事来。
“那时,我刚从长伯山跑出来,为了躲避家中兄长们的围追堵截,一直往仲夏国里离长伯山最远的地方飞,就一路飞来了滇云。”
“我那时是以原身示人,飞到怒川大峡谷上空时,偶尔遇到了一位山神南木姆。一般山神都是男子,称作南木,很少见到女山神南木姆的。于是我对她出言不逊,生了轻视之心。”
“引得南木姆大怒。”
“我又仗着人族供奉我们是鹰神,自己在族中又有一些虚名,狂妄自大,心生傲慢,不自量力地用法术与南木姆争斗起来。”
“因我的原身体型巨大,张开翅膀足有两个成人身高长,南木姆却很娇小,开始的时候,我是占了上风的。”
“我无知无畏,以为自己占尽优势,于是对她痛下狠手,用爪子抓伤了她的肩膀,引得她动了真怒。”
“毫无招架之力地被她当即拿下,关在一个枝木扭曲纠缠成笼子的树林里。”
“她一直想逼我道歉并臣服于她。我那时年轻气盛,心高气傲,坚决不肯。她就关了我快500年。”
“我一直悄悄破坏那个树林的法阵和结界。后来终于逃了出来。逃出来时,我曾回头张望,看见南木姆在树林上空远远看着我,并没有追来。”
“这次啾啾拿回这枚白羽我才明白,当年是她放我走的。她取了我一根尾羽,我却毫无知觉。若她存心不放我走,我是走不掉的。”
“加上这500年间,她时常与我说些她所居人族的事情,我倒觉得她是一个性子淡泊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