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神色复杂,道:“谋害伯父的是苇州太守陈坤。”
韩棠和郭恒闻言齐齐震惊地变了脸色。
韩棠道:“怎么可能?陈太守不是江御史的心腹吗?而且江御史可是在苇州一众官员面前倒地的,你当时也在场,他是如何下得了手?”
江毅脸色凝重,“说是他勾结西晋人给伯父下了噬心咒,这是鬼术的一种。那咒可以远距离操作,发作时看起来像是心疾。”
眉眼细长的郭恒此刻也睁圆了眼睛,“听说鬼术可是西晋皇族中流传的秘术,这用在南楚事情可就严重了。”
“我第一感觉也是不可置信。不久前陈太守还和我们一起去沐月台看苏公子弹琴,当时他对伯父的关心不像是作假,而且伯父对他也十分信任。”他顿了顿,又道,“但是四皇子手中有铁证,不仅有他和西晋人来往的证据,还在他一个隐秘宅子里找到了鬼术的符咒。”
“可他为何要害江御史?对他有什么好处?四皇子又是如何发现的?”韩棠摸着下巴提出几个疑问。
“四皇子在苇州查案时,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列举了陈太守多年来买卖官职,贪污受贿,侵吞巨额财产等多条罪行。还把他的多处不法资产列了出来,很多是寄在他人名下,但最后证实都是他的。还说我伯父似乎也发现了端倪,陈太守可能因为这事动了杀心。”
“你当时在苇州就没发觉异常吗?”郭恒问。
“我去玩了两天,都是陈威陪着我吃喝耍闹,哪会注意到他们的事情?”江毅道。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韩棠不解。
“陈太守还没认罪,太子对此事也存疑,说是要亲自旁审。所以此案暂时被压下了。”
“私通西晋、谋害三公,这可都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过。”郭恒唏嘘。
“唉我实在不愿相信。”江毅神色复杂,长叹一声,“我倒是希望这调查结果有误,可这是四皇子查出来的,他的能力谁人不知,除了神祗般的玉小侯爷,就属他算最有能耐的了,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断不会草草上报。”
韩棠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感觉这事情越来越悬乎了,也许还会有新的进展,你现在也不要想太多。”郭恒也劝道。
下学后,韩棠骑马回到将军府,把马缰绳丢给门口侍卫就大步往里走。
他刚走到章和院门口就想到什么,突然顿住脚步,门口小厮刚想开口问他是不是要去主院用膳,却见他急匆匆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厮奇怪地看着他走远。
转眼韩棠便来到慕兰苑附近的拐角处。他在这里停下脚步,呆立片刻又折返,刚走了几步复又前行到拐角,来来回回徘徊了好几趟。
此时一个主院的丫鬟抱着衣服从另一条道上走过,远远地看见少爷在慕兰苑的拐角处踌躇。
韩棠也看到了丫鬟,丫鬟神色莫名地见了个礼。
韩棠略感尴尬,终于下定决心绕过拐角来到慕兰苑门口。大门紧闭,门口有两个守卫,他有点紧张地上前敲响了门。
思思迎了出来,见到是少爷,福了福身子问道,“少爷可是有什么事?”
韩棠往院子里瞧了瞧,犹豫了一下道:“我想找小妹叙叙话,方不方便进去?”他想着这多年禁地,像个谜团般在他心里盘踞许久了。父亲为什么让小妹住进了慕兰苑?他不让自己进,小妹也许可以让自己进去一睹究竟。
思思愣了一下道:“小姐她在关禁闭呢,可能不大好吧。”
韩棠讪讪地摸摸脑袋,“对哦,那等小妹禁闭结束我再过来看看她。”
这时韩亦雪从屋内走了出来,远见是韩棠在门口,便道:“哥哥,进来吧。”说完她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韩将军有命令,韩亦雪的禁闭只要不出慕兰苑就好,其他都没有不准许。所以这绵软无力的禁闭在府里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
韩棠迈进院子的时候,特地看了眼门口守卫,不见阻拦,他才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他在韩亦雪对面的矮凳落座,道:“妹妹在这慕兰苑可还习惯?”
“这里很好。多谢哥哥关心。”韩亦雪微微一笑。
那笑容干净清澈,让韩棠之前紧张纠结的情绪,像雨后初霁的天空般一扫而空。“那就好,那就好。”
韩亦雪又转头对思思道:“思思,去煮一壶茶来。”
思思应了一声进了小厨房。
韩棠本有很多想说的,但是到了这里反而都想不起来了。他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就略微结巴道:“这个,那个娘其实他并没有恶意,就是脾气不太好,平时对我们都很严厉。昨晚她说话过分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母亲管教是应该的。”韩亦雪面上始终挂着笑意。对自己好的人,她也会真心对待。
“那就好,那就好。”
韩棠这才想起看看这长期是府里禁地的院子,可这一看他就更奇怪了,明明应该是个神秘的存在,怎么感觉和普通院子没差别?那为什么要设禁呢?
韩亦雪见他对院子好奇就不打扰。
直到思思端着菊花茶走来打破了这静默的片刻,“小姐平时喜欢喝花茶,这里刚住进来,也没有什么其他好茶,还请少爷先将就喝着。”她说着摆放好茶杯再斟满,顷刻间茶香四溢。
“花茶我也喜欢。”韩棠马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杯是不导热的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