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大风卷起,雪花落在玉子书的睫毛上,让他不得不闭上双眼,等再睁眼时,少女已不见,映入眼帘的是床顶的床幔,原来自己已经醒来,刚才的梦境就此散去。
虽然意犹未尽,但是梦里少女的面容就像有人用笔画在了他的眼中,魂牵梦绕,一眼万年,刻骨铭心,永不褪色。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他摸了摸心口,犹如梦里一般,跳得极快。
他坐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为什么这个少女会反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自己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关于这个姑娘,任凭他有着惊世才华,也再理不出更多头绪。
第二日,韩亦雪一觉睡到了中午。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舒服了。
她心情不错,神清气爽,哼着小曲儿,打开门,就看见外厅已经堆满了行李,思思已经在整理了。因为行李太多放不下,有几只箱子只能先暂放在院子里。
她和思思说了声“早安”,然后慢吞吞地洗漱更衣,慢悠悠地吃过早午饭,再慢条斯理地化了个妆。
思思以为她要见什么人,结果就见她家小姐刚化完妆,就又回屋子里睡了个午觉,再起来时她又把妆卸了。
思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家小姐这哪里是关禁闭啊,除了吃就是睡,分明是把自己圈养起来当猪养了。还有,化妆睡觉是什么鬼,是太无聊没事做,起来再卸妆玩么…
韩亦雪哪里会和她说,昨晚梦见一个美男子在床边盯着自己看了许久么可能是昨晚隔壁的那男子让她印象太深刻了,梦见的人居然长得十分像他。
可惜自己素面朝天,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不好看。那感觉特别真实,她就想着要美美地再睡一觉,弥补昨晚的遗憾。所以她就心血来潮地化了妆再睡觉,结果那美男子没再来自己梦里了。
韩亦雪终于想着要收拾行李了。她拿出钥匙打开一个贴着“内有易碎物品,小心轻放”的箱子,拨开一层层厚厚的棉垫,从里面取出几个精致锦盒。这可都是她费心为家人准备的礼物。即便昨晚和苏氏闹了点不愉快,但终究是家人,自己如果太计较,往后的日子就别想过了。所以啊,还是要努力搞好关系,让自己过得开心点,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而另一边,韩棠一早便前往皇家书院读书。书院正如其名,是一众皇子和皇室宗亲、朝中重臣子弟的读书之地。书院按年龄分,一个班大约二十来人。
丞相府的两位公子,郭恒和一母同胞的弟弟郭阳乘坐马车刚到书院大门口,就看见了刚下马的韩棠,他精神似乎不大好,眼底有着浓浓的青影。
郭恒“诶”了一声,过来一把搂上他的肩膀,戏谑道:“怎么,昨日你庶妹回来,至于如此不痛快吗?”
韩棠转了转肩膀,想把他甩开,奈何这人跟块狗皮膏药似地贴得更紧了,他怒道:“去去去,热死了。”
郭恒“啧啧”两声,松开他的肩膀道:“这都要深秋了,你还燥什么热?”
韩棠也不搭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学堂门口走去。
郭阳上前不解地问郭恒:“哥,他怎么了?”
郭恒脑中浮现出思思的身影,摇摇头道,“估计是他刚从庄子里回来的庶妹给愁的。昨晚我也看见了,那庶女一股子乡野气息还很傲,肯定是个不好相与的。听说将军府昨晚被她弄得鸡犬不宁。”
“三哥今晚可还去将军府?到时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郭阳问。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一间学舍门口,郭恒指了指趴在桌上的韩棠,“你看他那心神不宁的样子,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今晚估计走不成。”他又愤愤不平,“昨晚我离开将军府的时候他可都好好的,问都不用问,一定是他那个妹妹惹了他。”
郭阳不信:“不会吧,亏他平时大声大气的,连个庶妹都搞不定?”
郭恒撇撇嘴:“你还别说,他那庶妹脑子就是不大好,所以才被送到了乡下养病。”然后他凑到郭阳耳旁:“韩棠前段时间还和我们抱怨,他去庄子里接那个庶妹,结果那庶妹宁愿走路回将军府也不买他的账。可是韩将军对她很宠爱啊,他也没辙啊,最后还被迫帮忙运了行李。他摊上这么个庶妹也是倒霉。这事情就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
郭阳惊讶:“还有这等事?谁家的庶妹不是乖巧守礼,哪有敢给嫡亲的兄长找麻烦的?我看呐,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脑袋清醒清醒。”他顿了顿,脑袋一道灵光闪过,又道:“三哥你不是平时点子最多吗?不如你找个法子帮他把那个庶女赶回乡下去?韩大哥到时候不知道要多感谢你呢。”
郭恒挑了挑眉,略一思索也觉得此事还真可行,会意地对他狡黠一笑,还很义气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郭恒走进了学舍,在韩棠后面的座位坐下。郭阳在另一个班,则继续向前走。
这时江毅也神色恹恹地走进了学舍,他刚要在韩棠前排坐下,就被郭恒拉到韩棠桌旁,于是三人围在了一起。
郭恒看看江毅,又看看韩棠,不解地问:“你们这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都耸着脑袋?”
韩棠自然是因为昨晚的事受了点刺激没睡好,心情其实没有太大波动,就是困得紧,什么话都不想说。而江毅则是受到不小打击的样子。
韩棠突然想到四皇子该从苇州回来了,估计是江御史之死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