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雪随着他们走了一段,看着有许多人聚集在荷花塘周围,正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她凑近一看。
满塘是红,一片刺目的红。
才一夜时间,昨日还静谧清雅的荷花塘居然被染成了血色。
她问旁边的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担忧道:“据说昨夜这里可能死了人,而且还不少,不然也不会把整塘水都染红了。”
“是被血染的?”韩亦雪惊讶。
“是的,官府派人来检查了,说是人血染的。只是搜了许久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
“就没人看到发生什么吗?”韩亦雪不解,这里好歹也不算什么偏僻之地,怎么就会没人看到呢。
“据说昨夜塘水翻涌,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想凑近看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看着这一塘鲜红的血水,韩亦雪不由心惊。该是多么惨烈的厮杀才能造成如此可怖的场景,相比命都没有的人,自己还不算最惨,不是吗?
韩亦雪很快退出了看热闹的人群,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她买了马,行至郊外,突然几个黑影从四周窜出,把韩亦雪围在了中间。
这阵仗和气势,是冲着她的命来的。
韩亦雪武功虽然有了不小进步,但毕竟就一人,寡不敌众,很快就落了下风,身上已经多处被划伤,伤口深深浅浅。
突然致命的一刀刺向她的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她的嘴角溢出鲜血。
她还要见到父亲,她不想就这样死去。
她双手握向剑身,汇聚内力努力不让这一剑刺得更深。
双手的鲜血不停往下流,那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另一名黑衣人见她顽强抵抗,又是一剑,从旁侧刺向她的胸口。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交代了。
就在这时,疼痛绝望中她看见阳光下,一人手持双剑而来,是高玄琝。
他速度极快,一剑用力划过眼前黑衣人的脖颈,另一剑再穿透另一黑衣人的胸膛,两名黑衣人倒地而亡。其中一名黑衣人死前还不忘拔剑,这样会让对方加速死亡。
韩亦雪手捂着胸口,向地面栽去。
血液不断从胸口流出,韩亦雪知道,现代都难以回天的伤势,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自己难有生还的机会了。
高玄琝马上抱住了她,对着手下吩咐:“一个不留!”
他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悲愤交加,跪着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膝盖上。
恍惚中,韩亦雪看着高玄琝那张俊秀的脸满是痛楚,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蓄满了泪水,眼泪越来越多,多到装不下,最后顺着眼角滑落,这是韩亦雪第一次见到有人为她流泪。
“为什么?是谁要这么对你?”他的声音飘进耳力。
韩亦雪想,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这么多人都选择离她而去,而自己只是某个人的替身,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是不值得被爱的人。
可在她最绝望、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就如一道光出现在她的面前。
死前有一个人愿意真心实意地为她流泪,也不枉来这个世界一趟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费尽力气抬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
很快,各种知觉都消退无踪,她的眼睛一闭,手无力地落了下去。
他紧握住了她的手,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肩,“不!不要!我还没有娶到你,不准你就这么走”
等韩亦雪再醒来的时候,是黑夜。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手中传来的温热感让她知道,她还活着。
她转头看去,昏黄的烛火跳动着,映照出高玄琝那张好看的脸,他正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心下拂过一阵暖流。
他生得高大,此刻如此趴着睡定是很累的。
她动了动手指,高玄琝有所感,睁开了眼。
当他看见韩亦雪正看着他的时候,一个激灵地直起身,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终于醒了。”
韩亦雪虽然面色苍白,却多了楚楚可怜的美感。
她任由着高玄琝把她的手抓紧着放在唇边。
“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她嗓音低哑地问。
“这是我府中,你已经睡了十天了。”
“是谁救了我?”她知道能把她救回来的,这世上就几人。
高玄琝沉吟片刻,道:“是公孙神医。”
她突然想起自己必须尽早见到父亲,刚想起身,就发现全身都疼,尤其是胸部,连呼吸都带着疼。
高玄琝赶紧把她按下:“你这个月都不能起身,怕伤口崩裂。”
“我必须去北境。”韩亦雪道。
高玄琝表情一变,“你是想去北境找韩将军?可你现在这个身体情况肯定是去不了的。”
“爹也许有危险,我必须去看一眼才能安心”说着又要起身:“你借我一辆马车,我躺着就行了。”
高玄琝神色复杂,“本来还想多瞒你一会儿,算了,反正你迟早会知道,北境传来消息”他默了片刻,“韩将军战死了,尸首无存。”
韩亦雪闻言瞪大眼,高玄琝俯下身紧紧拥着她,怕她乱动,“我也很难过。”
没想到韩亦雪反而不再动了,只是颤抖的嗓音暴露了她内心的悲痛与不平静,“是谁做的?”
“北齐七皇子李钰轩。”高玄琝道。
韩亦雪突然冷笑:“我要去找玉子书,我要去找他,是他做的,是他”
她想着韩将军是为南